程誠睜開眼睛，反射性的伸出手，清晨的陽光恰好鋪滿了整個房間，微微眯起的眼睛還帶著些許的睡意。
本能的打量了一番房間，思維緩衝了將近十秒才反映過來，這是法國，韓禎霆的別墅，她的臥室。
三天前船靠港，本來這趟航行目的不重要，過程才是重要的，否則誰願意耗那麼多時間在海上，雖說時光悠閑，但對那些混官場拚殺商場的人來說時間用一寸光陰一寸金來說也都不算誇張。
剛剛下船，沐便走到他們麵前，他先是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才開口說道，“程誠，禎霆先生，公爵先生請想見你們一麵，可以嗎？”彬彬有禮的態度，隻是言語間給人一種淡淡的冷漠。
韓禎霆隻是頷首說好。
見麵的地點在當地城市一家有名的咖啡廳，靠窗的位置，側首便可以看見蔚藍的大海。
他們到的時候程沙決已經先坐在那裏了，紫色的沙發邊放著一根金色的拐杖，身姿端正，正閉目養神，身後站著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
聽著腳步逐漸走近，程沙決才緩緩睜開眼睛。
“程先生，您好。”溫涼的聲線，程誠禮貌的彎腰鞠躬，不卑不亢，黑色的長發，背脊筆直。
看著眼前瘦削單薄卻又笑得優雅的女子，程沙決有種感覺，除了這張臉，他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個在他的眼皮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孫女。
”兩位，請坐。“有些花白的頭發，但程沙決顯然不見老態，言語間自然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禎霆先生，恕我直言，我原以為，你會娶冰。”
韓禎霆垂眸，笑容不露一絲痕跡，“程小姐美麗高貴，會有無數人搶著娶令千金的。”
“即便你身邊這個女人跟程家沒有任何關係了，她要是不是程家大小姐，就給不了你任何東西。”
韓禎霆淡淡的笑，“公爵先生，程誠是你的親孫女，何必如此絕情。”
程沙決冷笑，“養了這麼多年連一句爺爺都不肯叫，究竟是誰絕情。”
程誠淺笑，眸色清明，看不出任何類似憤怒的人情緒，“程先生，我可以不計較爺爺該給的你一分都沒有給，但是爺爺不能做的你做得太狠，這聲爺爺，你已經擔不起了。”
她繼續笑，麵容溫柔，“這十三年的養育之恩，程家待我雖無一絲親情，但是吃穿用度從未薄待於我，我會把這些年花在我身上的錢連本帶息的還給你，至於其他，我兩度被賣，想來也算是還得差不多了。”
程沙決的嘴角劃出一抹譏誚，“你以為你若不是程家小姐，這個男人會認真對你？”
“男人若真心對一個女人，跟她是否出身名門沒有任何關係。”程誠輕輕的笑，有幾分恍惚，“否則，你也不會失去一個兒子了，對不對？”
程沙決的臉色立刻難看了幾分，那是他今生最大的失敗。
最後，程沙決問她是否真的不願回程家，他可以給她她這些年所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