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接了嗎?”總不會這麼巧真的請動裏約了吧,那家夥不是還躺在醫院嗎?
“一個小時前。”
“誰?”
韓禎霆已經起身走到了門口,手握在門把上,臉上的表情帶著一點若有所思,更多的是等著看戲的調侃。
“冷靜。”
睫毛顫了顫,身下躺的是柔軟舒適的被子,連繚繞鼻尖的氣息也是她所熟悉的,捏者被單的手指放緩了一絲力道,
眉還是下意識的蹙著,是夢嗎?這一切都隻是夢吧?她早在兩年前就已經擺脫控製了。
鏡頭如電影一般一一倒過,空茫炎熱的沙漠,渾身是血的沫,冷笑的女人,華麗的囚室,還有無助恐懼的她自己。
程誠緩緩睜開眼睛。
一張俊美的臉就在她一個呼吸的距離之類,程誠抬起眼簾,抬起手,隔著空氣描繪著他的輪廓。
第一次,一場噩夢後睜眼就看到一個人在她的身邊。
無數次,帶著一身的傷痛醒來看到的都是一張臉、
身體上的痛感已經完全消失,徹底得好似那隻是一場幻覺,她甚至回憶不起來那是一種什麼類型的痛了。
身上還聞得到沐浴露的味道,充滿了幹燥清新的舒適感,程誠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被換下來的衣服,不由的苦笑道,這衣服又是被他換掉的?
月涼如水,安靜的照在他的身上,整個夜晚格外的安靜,甚至蒙上了一層美輪美奐的靜謐。
也許是大痛初消劫後重生,也許是這月光太美麗,程誠靜靜的凝視著睡在她身邊的男人,心裏的清明突然無限放大。
她輕聲開口,聲音回蕩在房間,仿佛和這月色融成一體。
“為什麼會是你呢?”她像是在問他,更像是在問自己,“禎霆先生,為什麼是救的我,為什麼你總是救到了我。”
她停了一會兒,好似被什麼所困擾著,然而唇角帶著的卻是淺淺的笑意,眼神落在他的臉上,格外的明亮輕柔。
“我一眼見到你就知道,這個男人太複雜,太危險,絕對不是我能招惹的對象,可是,為什麼你要來招惹我呢?”
程誠的動作輕如蟬翼,她的唇慢慢的靠近他的,一厘米的距離,既沒有吻下去,也沒有離開,就這樣頓在這樣的範圍內。
忽然她兀自的笑了,眼中的神色更亮,她的聲音裏揉了某種笑意,“可是,為什麼不能是你呢?”
程誠一個人站在甲板上,身體靠著欄杆,眼睛微微的眯著,看著太陽從海平線最低的地方一點一點的升起。
霞光萬丈,清晨的微風將她的發揚在空中。
“早晨的天冷,為什麼不多穿一件再出來?”熟悉低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還沒轉身,一件外套已經披在她的身上。
程誠回過頭,將衣服穿在身上,她隻穿了一件米白色的毛衣,韓禎霆拿的是一件灰色的外套。
韓禎霆走了過去,幫她整理著衣服,他本就是西方人的身架,高了她很多,程誠抬頭看她,必須要仰視。
程誠一言不發的看著他,直到他的手滿意的離開之後,她才靜靜的開口,“給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