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誠垂下眼瞼,半響,“有有些事情總是無可奈何。”聲音裏充滿了淺淺的苦澀與無奈,“真的很抱歉。”
“你昏迷了三天,”韓禎霆似乎是完全無視她的話,繼續說道,“因為你,這三天我不知道應付了多少警察的搜索,程家人的詢問,我要找醫生給你療傷,然後花更多的錢讓他閉嘴,程小姐,你知不知道,我是有很多秘密的人。”
程誠咬著唇,沒有說話。
“清洗血跡,換衣服,喂藥,打營養針,擦洗身體,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麼伺候過誰,包括我自己。”不管是聲音還是表情,都仿佛覆了一層薄冰。
程誠閉上眼睛,說出來的話有些條理混亂,“抱歉,除了抱歉,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麼,禎霆先生,我真的很抱歉。”
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這個男人的冷漠讓她覺得喘不過氣來了,胸口仿佛被什麼東西死死地堵著,連帶著她一貫的冷靜自持都有些潰散。
她的臉色很蒼白,清秀的眉蹙得厲害,黑色的長發鋪滿了整個枕頭,唇緊緊地抿著。這種無助的感覺,又仿佛回到了當初母親逝世的時候,整個人都被重創,沒有任何依靠,輕飄飄的好像隨時會被風吹走。
怎麼會又淪落到這樣的田地,她早就不是當初的程誠了。
“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帶著歎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程誠睜開閉著的眼睛,韓禎霆俊美的臉龐近在咫尺,“你這樣的女子,原本是該被捧在手心的,怎麼會去做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不是嗎?”程誠望著他的眼睛,黑眸裏流淌著柔軟的無奈,“總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韓禎霆凝視她的麵容,藍眸裏的意味深沉,就像是照不進陽光的深海,突然,他伸出手,輕輕將她摟在懷裏。
程誠睜大了眼睛,一動不動的任由他抱著。
“你剛剛才醒過來,會不會很餓?”他這樣抱著她,程誠根本看不到他的臉,但是韓禎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好似恢複了往日裏一貫的溫柔。
程誠想了一會兒,才小心道,“有一點。”
其實她很想說不用,但是,她這麼虛弱,需要補充營養,否則,這一身的傷不知道要養到什麼時候。
這一次比在倫敦的時候傷得還重,差一點就打中心髒了。
韓禎霆鬆開抱著她的手,從床上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走進客廳,進來的時候手裏端了一碗粥。
卻見程誠正一臉懊惱的模樣,蒼白的臉好似覆了一層薄薄的紅色。
剛才韓禎霆離開房間的時候,她嚐試著勉強坐起來,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身上穿著的是一件寬大的白襯衫--這明顯是男人的尺寸。
這才想起韓禎霆之前說過的話“清洗血跡,換衣服,喂藥,打營養針,擦洗身體,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麼伺候過誰”,所以,她的衣服是他換的,他甚至親手幫她擦洗身上的血跡,並且,不用看也知道,除了那件襯衫和**,她身上一件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