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回事,麻煩你講清楚。”
“對不起,我已經講得很明白了……不要再為難我了。”
“是嗎?”
女孩在的聲音回響在房間裏,懷疑加鄙視的看著麵前坐立不安的男人。
“幼沐,我還是你的父親,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男人突然間受不了女兒對自己產生這樣的敵意,拍著桌子,大喊起來。
女孩冷哼。
“你們都不管管嗎?犯人這樣對待探望者。”說完,用
本套在手腕上的皮筋,梳起了長發。起身,在離開的時候還是提醒了一句,“要……‘好好的對他啊’……”
“你!我沒有你這種女兒!!我沒有!”男人的雙手都被再次銬牢,但還是近似瘋狂的掙紮,哪怕徒勞。
女孩沒有再回頭,隻是留了一個停頓的背影。
“在你親手拿起水果刀衝向媽媽的那一刻,你已經和我們脫離了關係;在你將刀子毫不猶豫的刺入媽媽的身體的時候,你就算是死了。你說,我哪來的父親。”女孩再次走向大門,“我又會是誰的女兒。”
……
古幼沐走出看守所,放下了什麼一樣吐了一口氣。在這一刻,才感覺疲憊。
抬眼,就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躲藏在矮矮的草堆了。盡管很近路掩藏,可是微小的顫動,和小聲的抽泣,暴露了他的存在。
“小池,你怎麼會在這裏?”
幼沐走到草堆前麵,看著蜷縮在角落的弟弟,心裏泛起了不忍,也難掩對那個男人的恨意。
“姐姐,小池想要看看爸爸……”古幼池小聲的說著。他明白,這樣做會讓姐姐生氣,可是麵對自己的姐姐,他還是說不出欺騙姐姐的話語。
“看他……”古幼沐遲疑的看著弟弟,眼神更是不屑,“他不配。”
古幼池把頭埋在雙膝中,不敢正視姐姐的眼神。眼淚確實緩緩染濕了衣服。
姐姐原來不是這樣的,雖然不善於和其他人交談,可是還不會有這樣的反應,最多這隻是說一句‘無聊’就完事了,可是……這件事,姐姐還是很在意的。
古幼沐又看了看弟弟,心裏暗暗罵了自己一遍。“小池,好了,我們回家。”說著,彎腰將弟弟摟在懷裏,將他帶出草堆。細心地將那些碎草屑從他的身上拿開,然後牽起弟弟的手,遠離了這個她一輩子也不會再來的地方。
“小池,隻跟著姐姐。”
古幼沐並沒有為此停下腳步,緩緩的帶著弟弟向車站走去。可是古幼池很開心,姐姐最在乎自己,就像——姐姐緊緊攥著自己不放的雙手一樣。
也許再也沒有家這個詞了。
古幼沐看著這個擺設還是沒有改變的房子,心裏一陣泛涼。
她是堅強的,堅強的人也越是軟弱的。沒有風雨的洗禮,那樣的堅強是假的。而在暴風雨毫無預告的襲來,她的身心已經疲倦了,累了。
她很想告訴小池,她一點也不偉大,她也需要一個肩膀,她也要一個宣泄的出口。9年前他的出現已經打亂了她原本的步調。她不怪小池,也很開心當一個讓人信仰的姐姐,可是現在這一個局麵是她不管怎麼樣也維持不下去的。
“姐姐……”
小池抱著熊娃娃,可憐的看著發呆好久了的姐姐。
“什麼事嗎,小池?”
小池乖巧的搖搖頭,抿著嘴,有話要講的樣子。
古幼沐摸摸他的短發,寵溺的笑著:“現在就我們兩個了,還有什麼事不能說的……”
莫名的哀傷還是阻擋不了,家庭離散的痛還是深深的敲打在兩個未成年的孩子心中。
“姐姐,我們去外婆家住好不好?外婆剛才打電話來,讓我們住她那兒……姐姐,我想外婆了。現在什麼親戚也沒有了,隻有外婆對我們好,還關心我們。姐姐……”小池捏著姐姐的衣角也越來越緊。
垂下眼簾,似乎在沉思什麼,片刻,還是一臉笑盈盈的看著害怕的小池:“行,反正也當作散心,度假好了。”
“恩。”
“東西要帶齊,那條路很危險,防身物品也帶齊。記住沒有小池!”在小池歡呼雀躍的背影中,古幼沐還是補充了一句。嗬,大概沒聽進去吧。
古幼沐搖搖頭,一臉無奈的望著這個她住了16年的房子。長痛不如短痛,早早忘了就好吧。畢竟以後的路還有很長一段等著他們走下去,現在跌倒在這裏怎麼可能……
不過,世事難料。
那一條僅僅一小時的車程,結束了他們——幾十年的歲月。
那條路,的確很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