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的失眠加上今天冉佐思又不在家,她合衣地躺在那張寬大的雙人床上,沒過一會兒就睡著了。她是被一雙糯糯的,柔軟的小手給推醒的。
她睜開眼,看到圓圓可愛的小臉在眼前晃動,困意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激動地坐起來,將圓圓擁入懷中。
“媽媽。”
“圓圓,昨天晚上媽媽不該對你發脾氣,你原諒媽媽好嗎?”她親了親女兒的麵頰。
“媽媽,我們回家去吧。”圓圓一臉稚氣地說道。
有某種敲痛人的力量,燒灼著她心髒的某一部分,燒得她隱隱地作痛。她深深地聽了一口氣,將那不斷湧現上來的眼淚憋了回去。
“圓圓,我們不回那個家了。”
“那麼我們去哪裏?回海南嗎?”
“不,圓圓,我們會在這裏住一段時間。你喜歡住在這裏嗎?”她眨了眨****的眼睛。
“我要跟媽媽永遠在一起,媽媽去哪兒圓圓也去哪。”圓圓的兩隻小胳膊攀在她的脖子上。
“圓圓,媽媽再也不會離開你,媽媽發誓,再也不會丟下你。”她將淚汪汪的臉埋進女兒的衣服裏,緊緊地抱住了孩子。
這一天裏她一直陪著女兒。而冉佐思也一直沒有出現。偌大的別墅裏隻有她們兩母女還有傭人。然而她的心一直吊在那裏。冉佐思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她知道的。
夜深了,她已經讓何媽去休息了,給孩子喂了飯也洗了澡,又哄她睡著了。她陪著女兒挨著孩子香噴噴的枕頭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她是被一陣刺鼻的酒精味給驚醒的。
她見到冉佐思出現在床邊,通紅的雙目直直地瞪視著自己。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回房去睡!”冉佐思用他一貫冷冰冰的語氣對她說。
她無奈地下床,不舍地回頭望了一眼熟睡的孩子。孩子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的母親為她做出了一個多麼巨大的犧牲。
又來到那間臥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
冉佐思率先走入了浴室,直到霍浪霍浪的水聲響起。
她走到梳妝台前,心神不寧地拿起梳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頭發。那厚重的陰霾,沉甸甸地壓在她的心頭。
冉佐思走出來了。今天晚上他應該喝了許多酒。
她不知所措地坐在那裏。今天她來,已經做好準備,答應他那個荒唐的條件。她覺得自己很可悲,就如同俎上魚肉,任人宰割。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在離她幾步遠的距離他停了下來。
一陣漫長的沉默,讓人愈發地緊張了。
她撇開臉,將視線落在自己手上的梳子。
他突然轉身關掉了燈,一聲不吭地鑽進了被窩裏。
她驚得連梳子也跌落在地,呆呆地坐在那裏好一會兒,眼睛才適應了漆黑的環境。窗外對麵山上幾點幽亮的光線從窗簾的接縫處透了進來。
直到手腳已經被凍得冰冷。離開他的時候正是冬天,再遇到他仍然是深冬,跟他在一起總是逃不開一個冷。
她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床很大,她悄悄地鑽進了被子裏。剛一進去,他立刻就像八爪魚一樣地纏住了她,壓在了她的身上。她下意識地去抗拒這具對她來說已經疏離了五年的男性身體。
“你真的那麼愛圓圓嗎?”黑暗中,傳來他略帶沙啞的嗓音。“為了她,你做任何事都可以?”
“因為她是我的女兒。”他的身體很暖,熱烘烘地覆在她寒冷的身體上。偌大的床她卻沒處躲藏。
“她也是我的女兒。我跟你一樣都很愛她,希望她留在我的身邊。”
她揚起了臉,暗夜中隻看得清他模糊的輪廓,他的臉靠得自己如此之近,他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臉上。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撲麵而來,這五年來她特意回避去思念他,卻回避不了她身體最原始的反應。
他的嘴唇慢慢地貼了過來,她的小巧的耳垂,她那冰冷的身體立即像被火點燃了一般轟轟地灼熱了起來。他吻著她,喃喃訥訥地說著些什麼,她聽不清他在說什麼。終於他開始動了起來,粗暴地對待她的身體。她隱隱地開始不安了起來,一絲痛楚從身體裏湧現了出來,她開始惶恐地想要逃避。然而他卻緊緊地捉住了她。
眼前起了一層霧氣,開始化為淚水從眼角邊墜下,悄然無息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動作緩慢了下來。她將臉埋在枕頭裏,心裏揪結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