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佐思走到她的麵前,抬起手臂想去碰她懷裏的女兒。她急忙閃身一躲,看到他時已經變了臉色。
“五年了,我找了你整整五年。五年前一紙離婚協議書你就想把我打發了!還在外麵偷偷地生下我的孩子……”
他話音未落,她立刻急促地打斷了他的話:“不,她不是你的女兒。”
“是不是我的女兒,不是由你說了算,也不是由我說了算,等我做了親子鑒定,一切都水落石出!”他用眼睛朝那兩個保鏢模樣的男人遞了遞眼色,那兩個男人上前一左一右地圍住了她。不顧她的疾呼與反抗,將她懷裏的女兒搶了去,抱進了車裏。
等她回過神來,看到冉佐思已經穩穩當當地坐進了車裏。她趴在車窗上,敲得那玻璃板蓬蓬作響,眼色裏已經逐漸升上了一層慘痛:“冉佐思,你要把我的女兒帶去哪裏?”
冉佐思搖下了車窗,對著她慘白的臉,像哼著歌似的輕飄飄地甩出一句:“孩子是我的!我要帶她回去!”
“不,你不能把孩子帶走!”她的聲音沙啞了,下死勁地去扳那車門,然而門紋絲不動。她痛苦的,無助地說道,“你把孩子還給我!”
“白海桃,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搶孩子!我冉佐思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失手過!”他看著她駭然的表情,似笑非笑地嘲諷她。
她站在原地,看到那車子啟動了,追著車子跑了一陣,可是車子已經飛快地開走了。
他把圓圓帶到了以前他跟海桃居住的別墅來了。
圓圓坐在餐桌上,睜著淚汪汪的眼眸,看著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
“我要回家!”她抽抽嗒嗒地衝著他嚷道。
“這裏就是你的家。”他眼不轉瞬地盯著這個孩子。這個孩子簡直是他的翻版。他望著女兒精致的麵孔,心裏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我要媽媽!”圓圓哇啦哇啦地又哭鬧了起來,兩隻小腿在桌子上亂蹬亂踢。
孩子的哭鬧聲使他不勝其煩。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還有個孩子。
“別再哭了!”他忍不住衝著她大吼一聲。
孩子那沾滿眼眶的眼睛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暫時地止住了哭聲,隨即爆發出更響亮的哭聲。那哭聲簡直要把房頂都給掀起來了。
“我讓你別再哭了,你明不明白?”他抓住孩子的兩條胳膊,用力地搖晃著她。孩子很瘦,那兩條胳膊就跟細管似的。孩子果然停止了哭聲,不知所措地望著他。眼淚水滴到了唇邊伸出小舌頭把它舐了舐。
孩子的皮膚很像她。像雪般細膩,白嫩。
他不由得升起一股憐惜。這畢竟是自己的骨肉。他摟住孩子,孩子偎在他的懷裏有一搭沒一搭地啜泣著。
夜已經很深了,他站在曾經他們一起住過的臥室裏,煙盒裏的煙差不多都快被他抽完了。
五年之後他再一次見到了她,她顯得那樣驚慌,那樣無助。她瘦了,比以前瘦得更加厲害,那件風衣穿在她的身上,腰間的皮帶勒出她細細的腰身來,一點也看不出她生過孩子。
她哭喊著求自己把孩子還給他。五年之後第一次相遇他見到她的時候,她仍然在哭。
五年過去了,他對他們白家的仇恨似乎也在減少。白若軒已經死了,他的仇算是報完了。他回過頭,看到孩子睡在他們曾經的大床上,睡得很香。他走到床邊俯視著孩子清秀的麵龐。孩子的臉型長得像她。
他們在一起不過一年的光陰,這一年間卻發生了許多事。一年猶如一輩子那樣長。他很想知道這五年來她是怎麼帶著孩子度過的。從她的衣著來看,這五年她過得很艱難。
她躲在賓館裏摟著被子偷偷地哭泣。她沒有想過與冉佐思見麵竟然會以這樣一種方式。他硬生生地將孩子搶了去,明知道孩子是她的命。他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她氣得攥緊了被角。她已經捱了五年,不能就這樣讓孩子跟了他。可是自己孤苦無依,怎麼把孩子搶回來呢。如果是硬拚,肯定是不行的。
孩子一定在冉家。她想了想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可是一看到窗外被夜色浸透的天空,心裏又猶豫了。不管怎麼樣,明天一早,她一定要把孩子找回來!想到孩子從出生以來,沒有一天跟她分開過,眼淚又順著眼角滾落了下來。冉佐思,他到底想怎麼樣?難道他的報仇計劃還沒有結束嗎?她父親已經死了五年了,再怎麼樣的恩恩怨怨也該結束了吧。難不成他還想報複在女兒的身上嗎?她帶著一連串的疑問,揪心到了天亮。
早晨,他是被孩子的哭鬧聲給弄醒的。他睜開眼的時候,看到圓圓淚流滿麵地坐在床上。
“我要回家,我要見媽媽!我不要在這裏!”
他眯起眼睛仰頭睄了睄窗戶,一縷燦爛的陽光從窗簾的接縫處透了進來。
“你是不是餓了?”他穿著睡袍走到樓梯口讓曹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