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嘴唇輕顫著,目光自然而然地移到她睡衣底下的腹部上,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不要!不要搶我的孩子!”她在夢中大叫起來,雙手在半空中揮舞著。
他情不自禁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自己對她是不是太殘忍了。他不禁惻然地想道。為了怕她突然驚醒,他鬆開了她的手。她的眉頭緊緊地蹙著,即使是睡覺她都睡的不踏實。
他重新走上樓,發現那女人醉態可掬地坐在地板上,臉上的妝都溶得差不多了。
“佐思。”她懊惱地說道,捶了捶自己睡得亂蓬蓬的頭發,“我怎麼睡著了呢。”
“你回去吧。”他毫不留戀地說道。
“現在?”那女人疑惑地抬起眼皮往窗外望了一望,嘴裏咕囔道,“現在已經是淩晨了啊。”
“我讓你馬上給我消失!”他找到了自己的錢包,數出一大摞的錢扔在那女人的麵前,“限你在一分鍾之內,否則我會收回這些錢!”
那女人盯著地板上一大疊花花綠綠的鈔票,少說也有三五萬的,她不由得露著牙齦笑道:“好,好,我這就走!”她迫不及待地爬起來撿那些散落的錢。
一分鍾之內,那女人就已經離開了他跟白海桃的臥室。
他望著窗外的夜色,想著睡在客廳裏的那白海桃,心頭掠過了一絲麻木而蕭索。
白若軒!他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男人。他要先收拾了那個男人,再慢慢地折磨他的女兒。傅伊川已經替他打聽到,白若軒仍在新加坡執教,他要讓他聲名狼藉,一敗塗地。不過先不急,他已經想好了對策對付這個男人。至於他的女兒,先讓白海桃嚐嚐失去親生骨肉的滋味。
這時他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一轉身看到白海桃臉色慘淡地站在門口。她盯著那張淩亂不堪的床好一會兒,淚珠慢慢地從眼眶裏滾落下來。
“你哭什麼?你是為我哭嗎?還是為你不幸的婚姻哭?”嘲笑諷刺的話從他的口中脫口而出。
她其實是想忍住淚水,從小到大她一哭,好多人會去哄她。可是眼下卻沒有人去哄她了。哭成了最沒用的武器。
“你跟我結婚的目的是為什麼?既然你不愛我,也不願意讓我生下你的孩子,那麼你娶我到底是為了什麼?還是你娶我是為了報複我,折磨我?”她淚汪汪地問他。
他平生最害怕女人哭。可是對於她的眼淚,他唯有讓自己的心腸硬起來。
“你真是後知後覺啊。我娶你就是為了折磨你!”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她揪住他的前襟,一夜沒有睡好的她,昏昏沉沉的,自己剛說完這句話就昏倒在地上了。
又過來了一天,白海桃接到從新加坡打來的電話,她一聽聲音是何李打過來的,欣喜若狂。自她結婚之後,白氏兩夫婦還沒有主動跟她聯絡過。然而何李的聲音卻顯得嘶啞而焦灼。
等她聽完何李的話之後,手機從她的手裏滑落,有好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曹媽已經替她燉了一盅燕窩端過來,看到她的臉雪白得沒有半點血色的樣子,嚇了一跳:“少奶奶,你怎麼了。”
“我要去新加坡!”她急驟地說了一句,接著又自言自語地咕噥著,“我要去訂機票!”
說著她飛奔上樓,急著曹媽在後麵追著她叫喊。
她上樓打開電腦,快速地訂了一張去新加坡的機票,機票的時間是晚上十點鍾。她接著又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可是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做這一切。直到曹媽跑進來。
“少奶奶,你不可以出去!”
她將攤放在床上的衣服胡亂地整理了一下,便草草地收進了行李箱裏,自己連衣服也沒有換,就拎著走出去。
“少奶奶!”曹媽攔在門口,急著臉上白一陣青一陣,“我剛才已經打電話通知少爺回來,如果少奶奶您真的要走的話,那麼等少爺回來好嗎?”
“曹媽,你不要再攔著我,我知道是冉佐思讓你來監視我的。但是這次我家裏出了事,我非得走不可!如果冉佐思問起我,那麼你就說我是一意孤行要出去,有什麼後果我自己負責!”她的臉色十分地蒼白,嘴角也已經沉了下去。她的心此刻已經飛到了新加坡,她要去見自己的父母。
“少奶奶!”曹媽見她推開自己,頭也不回地走下樓去,便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說道,“您真的不可以出去!不是我想為難你,實在是因為少爺。你也不在乎再多等一會兒了,少爺馬上就會趕到的……”
曹媽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就疾速地打斷了:“我家裏真的出了十分緊急的事,我現在要趕去機場,我一分鍾也等不下去了。你怕少爺為難你,那麼我現在立即打個電話給他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