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使她一愕。她眨動著睫毛,結舌地說道:“其實不買房子也是可以的……我不介意是住大房子還是小房子……”
她話中的含意令他微微地悸動,他順蔓地坐到她的身邊,將手輕輕地搭在她的雙肩上:“海桃,你對我真是太好了。不過既然我爸已經提出來了,我們不應該拂他老人家的意,是不是?我媽還說要你經常去我們家吃飯呢,你看看你哪天跟我回去。”
她低聲地說,聲音裏帶著種軟軟的消沉:“我……最近身體不大舒服,等我病好了,我就去……”
“好。你說的話可要算數哦。”他俯身在她的額上啄了一下,“你慢慢吃,我要去上班了,第一天開工可不能遲到了。”
她的嘴角痛楚地向下垂了垂。趁他走到門邊穿鞋的時候,她飛快地朝臥室的窗簾後麵掃了一眼。
“咦,海桃。”沈然直起身子,冷不防地問她,“你爸爸還沒有去療養院嗎?”
聽到沈然的話,她疾快地將視線收了回來,強裝鎮定地說:“你說什麼?”
“昨天伯父伯母不是已經去療養院了嗎?為什麼這裏還有一雙男人的鞋子?”他拎起鞋毯上的那隻擦得鋥亮的皮鞋,一臉疑惑地問他。
她兩眼睜得溜圓,巨大的震驚貫穿了她的全身。那是冉佐思的鞋子!天呐,她怎麼把這件事給忘記了。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緊緊地攫住了她的心。
沈然突然間意識到什麼,沒等她說話,就徑自在房子裏穿梭起來。
“沈然,你這是做什麼!”她又氣又急地上前拽住他的胳膊。想不到他一把甩脫了她的手,滿臉慍怒地說,“你想我做什麼!還是你背著我在做什麼!”
沈然愈想愈氣,指著她手指說道:“我送給你的結婚戒指呢?你為什麼不帶?你是不是跟冉佐思還在聯係?你們藕斷絲連?”
“你說什麼啊。”她的臉上露出了強烈恐怖的表情。她真的很怕沈然會找到冉佐思,那樣局麵就難以控製了。“你不是說要去上班嗎?趕緊走吧,否則要遲到了。”
“我今天非得揪出這個冉佐思不可!”沈然的眼底立即湧上深刻的怒氣和恨意,他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房間。她真的很害怕他會走到自己的臥室。然而他走進她父母的房間時,冉佐思自己卻從她的臥室裏走出來了。
這一下不僅是她愣住了,連怒氣衝衝的沈然也一下子僵在了原地。過了半晌,他指著一臉淡定的冉佐思對她說道:“昨天晚上我走了之後,他留在這裏過夜是不是?”
白海桃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景,也無法解釋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沈然的心中一陣撕裂般的痛楚,更加怒發如狂了。他恨不得衝上前對著冉佐思狠狠地揮上兩拳,即使冉佐思曾經借錢給他還債又怎麼樣。難道就因為欠了他的人情,連自己的女朋友都要恭手相讓嗎?自從發生了那件出軌之事以後,他才發現自己最愛的還是海桃,沒有人能夠抵得過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
然而冉佐思的態度卻是坦然的,他的雙目炯然發亮,雙手插兜,對於沈然的憤怒似乎不以為然。
“即使我在這裏過夜又怎麼樣!”他弧形優美的嘴唇向上兜起,露出饒富意味的笑容。“海桃說過她已經跟你分手了,跟你再無瓜葛,所以我跟你一樣,都有公平追求她的權利!”
“可是她已經答應嫁給我了!你休想!”沈然氣極敗壞地說道,胸口一起一伏地顫抖著。
他垂下眼角,咧開嘴微微地笑了一笑:“嫁給你又怎麼樣!你們的婚禮是不會舉行的!”
“你在說什麼!”沈然再也忍不住衝上前,朝他揮了揮拳頭。他不再理會冉佐思是不是他沈然的老板,他隻知道他要跟海桃在一起。
“我說的意思難道你還不明白?要不要我再重複一遍。”他對於沈然張牙舞爪的樣子絲毫不懼,也沒有退縮,仍舊笑容滿麵地說下去。
“冉佐思,你能不能離開這裏?”她表情生硬地說道,帶著幾分激動。她實在不能再讓冉佐思再繼續說下付出了,如果被沈然知道她懷了冉佐思的孩子,那麼沈然會有何反應。
“海桃,你別再逃避了。再繼續逃避下去對你我都沒有好處!”冉佐思斷然地說道,那略帶茶褐色的眸子是深沉難測的。
“你別再說了!”她語不成聲地喊叫,一層淚霧很快的蒙上了她的眼珠。
沈然看著他們兩人叫來叫去,隱隱地感覺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升。他朝他們兩人嘶吼道:“今天我們三個人都在這裏,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有什麼事情就說明白!”他看到海桃淚光瑩然,不由得心生憐惜,口氣也略微地緩和了:“海桃,那一天你收下我的戒指,你要跟我結婚的念頭不會再改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