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等了你好久!”
穆瀧月輕輕撫著她的後背,朝窗外看了一眼。方才聽丘老先生說,那個叫滄瀾的湖裏,荷花都開了,看來最起碼已經到了六月,而他睡去的時候,還正值寒冬臘月呢。
“我也等了你很久。”穆瀧月如此說道,聲音很沉很重。
二人在各自的懷中沉溺了須臾,穆瀧月忽而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有些驚慌:“孩子呢?”
“什麼孩子?”冷小容一臉懵逼。
“當然是我們的孩子。”
冷小容用手壓住了嘴,忽然想了起來。
她費力的將穆瀧月的手從平坦的小腹上移開,移不動!
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這根掰了,那根又扒了上來……
“瀧月……你聽我解釋……那個,孩子的事兒嘛,我是怕你不要我了,我胡謅的。”
“胡謅?這種事情是能拿來胡謅的?!”
穆瀧月翻身就把她穩穩的壓在下頭,這陣勢,哪像個大病初醒的人!
“我也不想胡謅的……我就是……我就是一急,嘴巴就不聽腦子使喚,就胡說八道……”
穆瀧月低頭,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小小的臉蛋兒上。
他居高臨下,細細審了她一眼,很是受不住她委屈的小眼神。
“罷了,孩子的事,來日方長。”
她便更委屈的說:“石頭說……我可能懷不上孩子。”
“他一會兒說你懷不上孩子,一會兒說我永遠醒不過來,成天就知道嚇唬你。一介庸醫,待會便斷了他的舌頭!”
無辜的石頭……
“瀧月,你……你靠太近了,我緊張。”
大病初愈,總不能做這種事吧?克製,一定要克製!
“緊張?這幾個月,你天天都爬到我床上來,脫衣擦背什麼都幹過,現在稍微靠得近些,你還會緊張?”
說罷,那輪廓好看的唇在她額頭上啄了下,淺淺的,暖暖的。
“你……你都知道?我這幾個月幹些什麼,你都知道?”這幾個月,除了擦背以外,她可沒少縮進被窩裏偷看他的腹肌,胸肌,肱二頭肌。.
說來也怪,幾個月過去,他的肌肉一點絲毫不見消退跡象,也不知他練的是什麼邪門功夫。
她一好奇,便會用手指戳戳他腹肌、胸肌、肱二頭肌……
一想到這些都沒穆瀧月了如指掌,她便羞赧得不想活了。
“你……果真……”
穆瀧月挑了挑眉毛,點了點頭。
“瀧月,其實我是怕你肌肉壞死,測試一下彈性。”
“嗯?”
“你不懂,這是種專業術語,我是抱著嚴謹的醫學態度才對你……”
“對我上下其手?”
噗……冷小容盡管紅著臉,還是笑噴了。算了,反正她也騙不過穆瀧月。
冷小容認命一般,伸手環住了穆瀧月的頸項,雙眼一閉,視死如歸。
“好吧,來吧。”
穆瀧月忍不住有些發笑。“什麼來吧?”
“你不是想……想要個孩子嗎?”
穆瀧月翻身坐起將衣服攏了攏好,他動作稍顯遲緩,但並不像一個在床上躺了六月之久的病人。
“孩子自然是要的,不過不能操之過急,名分這種東西很重要,我得先三書六聘的娶了你,再說孩子的事。而且在此之前,你得把身子養養好,賬本和算盤你還是少碰為妙。”
說罷,他已站起身來,顧了顧桌上的賬本,眉頭一蹙全都收進了桌肚子裏。
望著他悠悠然的背影,冷小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抓著被子呐呐道:“瀧月……你當真不要再躺一會兒嗎,大病初愈,該多休息休息……”
他四下觀賞著冷小容布置的新家,一邊蹙眉一邊回答道:“蠱是蠱,病是病。六個月過去,心口的劍傷早就好了。蠱不知為何在漸漸消除,或許是百靈良心發現,又或是她已經死了。總之,我現在與一正常人無異,就是睡得太久,有點骨軟皮鬆,該多走動走動才是。”
“你……當真全好了?”
穆瀧月拿起桌上的空碗來,指尖捏著碗壁輕輕一掰,便碎下一片缺口來,他執著碎瓷片,在指間把玩了一陣,不設防的一個拈花指朝屋外甩去,隻見聽見“嘭嘭嘭”的響聲傳來,排成一豎的花盆就盡數被擊碎了去。
穆瀧月望了望院子裏被他砸出的一地狼藉,估摸道:“大概好了六七分。”
冷小容興衝衝的從床上彈起,兩手一伸想要討個抱抱:“那你能接住我嗎?”
穆瀧月朝她點了點頭,她便一縱而起狠狠朝他懷裏躍去。
前所未有的踏實,無以複加的溫暖,所有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切都緊緊裹覆著她整個身子,她就想一直賴在他懷裏,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
“瀧月,蒼瀾湖的荷花開了,我們去泛舟好不好?”
“也好,叫那些張公子,李公子都好好看看,我家小容再不是孤身一人了。”
“那,你抱著我去?”
穆瀧月掂量了下她的重量,道:“嗯,那就抱著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