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年裏麵山花開的最爛漫的時候,竟是我們畢業要分離的時候。”
何雲棲望著開滿了雪白梔子花卻又即將要離開的大學校園,一絲憂愁漫上心頭來。
何夢容躡手躡腳的走到雲棲身後,輕輕的撲在她身上,從後麵伸出手摟住她的腰,一麵慢悠悠的晃著她,一邊說:“怕什麼,我和易淳兩個人是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就是,不論什麼時候都會像現在這樣,隻要你想,我們都會在的,不要這麼傻,丫頭。”陳易淳坐在雲棲的旁邊,仰著頭看著何雲棲,露出自信又可靠的笑容來。
何雲棲看著他們兩個人,心裏湧出來一股暖流,都快要從眼眶裏溢出來了。的確,他們仨是一隻形影不離的朋友。夢容是一家教會孤兒院院長的女兒,雲棲小的時候就是在這家孤兒院裏生活。還記得小的時候雲棲在孤兒院裏總是一個人默默的躲在角落裏哭,隻有小夢容有一次走過來,拍著她的肩膀問她:“你為什麼哭?媽媽說哭不好的。”小雲棲揉著哭腫的眼睛:“我不記得我姓什麼了,別人都有姓的。”小夢容支著她的小腦袋,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很開心的捧起小雲棲紅紅的臉說:“那我把我的姓分給你,你叫什麼名字?”
“雲棲。”
“那以後你就叫何雲棲!”
至於易淳,雖然不是和夢容一樣有和雲棲從小的交情,可是從他們認識以來,易淳就一直保護著他們兩個,一直的被依靠著。
想起來這幾年的大學生活,這個小天台就像是被他們承包了一樣。很多次他們仨一起逃了晚課,躺在這裏數星星,被保安追著趕下樓去,一起來這裏吹風,大聲的聊天,風沾染上花的氣味,可能因為是南方,花可以交替的開一年不停,春天的紫葉李,秋天的木樨,冬天的山茶,還有現在的白梔子。因為雲棲喜歡花,有一年夢容和易淳逃過了教務處和保安的層層封鎖,把好幾箱的泥土搬上天台,讓雲棲去種她喜歡的花。如今那些花開過落過,還在歡喜的生長著。
“對了,還有這些花。現在我要離開了,以後我就沒辦法來照顧你們對你們負責了,怎麼辦?早知道就不要因為我自己喜歡就種下你們。”
“雲棲,你總是這樣!”易淳聽起來似乎有點生氣了。
“我怎麼了嘛”
“你總是這樣害怕結束就後悔開始或者不開始,不要否認,你就是因為這樣拒絕了那個師兄,人家可是放棄了公費留學的機會來等你。”易淳有一雙清澈得讓人害怕的眼睛,總是很容易看出雲棲的心思。
“是嗎?可能吧。”雲棲逃開易淳的注視,淡淡的笑著。
“唉,你真的是。算了,走吧,該去拍照了。”
“易淳你有白紙嗎?寫點東西”雲棲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那扇天台的大門隨著三個女孩的聲音漸漸遠去,關上了。隻留下風輕輕的搖著那一叢鬱綠的花木。
將近黃昏了吧,“吱呀”,門又一次的打開了。
夕陽燒紅了半邊的雲,投影下金燦燦的光來。落在一張長得精致而俊俏的臉龐上,拉出一個高長而慵雅的影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