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琳琅(2 / 2)

“難道,難道。。。睚眥。。。”元龍不敢再想下去。

“不錯,你不覺得他眉宇之間像極了你嗎?”巫女又是長歎一口氣,“我嚐試數次,終難忍心將其殺死,還是偷偷懷胎十月將其生下,隻可惜我受身份之類無法養活他,於是狠心將他放在後山自生自滅,機緣巧合竟被狼群收養,繼而被涯主帶回。”

元龍隻覺得仿佛巫女每說一字,自己的心口都被刀劍砍斫過一次一般,眼前這個女人因為自己,承受了太多苦難。

“睚眥。。。睚眥。。。好一個熱血孩兒。。。隻可惜你立世二十二年竟沒享受一天父母之愛。可惜我與你近在咫尺。。。”元龍說著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巫女,我對不起你們母子。。。”

“你也不用難過,非你之過,皆是天意。至少,我不後悔,隻可惜我那孩兒。。。”巫女此時平靜了許多。

“元龍,我還有一事相求,找一所僻靜房間,請雲蒙姑娘來見我。”巫女已與平常無異。

元龍此刻任巫女有何要求皆會聽從。

元龍返回親自找到雲蒙,並找了一間安靜客房供二人會麵。

雲蒙一見到巫女,鼻子一酸,帶著一隻殘臂直撲入巫女懷中,“巫女娘娘,阿詩雅與睚眥他們。。。。”

二女已是哭作一團,當真是撕心裂肺,傷及天地。

元龍默默退出,將門關閉,他知道,大痛大哀之事發泄出來才能好。

二女痛哭一陣後,巫女擦著雲蒙臉上的淚珠說道:“孩子,巫女娘娘有一事相求。”

雲蒙強止住哭泣:“巫女娘娘,你請講。”

“孩子,巫女娘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再照顧侗族人了,你在這裏幾年醫術、法術肯定有所承襲,希望你能接替巫女娘娘照顧族人一段時間。”

“什麼?巫女娘娘,你?”雲蒙萬沒有想到巫女竟托付此事,“可我是異族之人啊!”

“無妨,”巫女說著在懷中掏出一本書,上麵寫著《巫醫典籍》,又在頸中摘下七彩石,“孩子這是巫女必備之物,我也會提前向族人言明,他們會接納你的。”

雲蒙見巫女似乎早已打定主意:“巫女娘娘,那你去做什麼呢?要去多久?”

“孩子,巫女娘娘要為阿詩雅和睚眥做點事情嗎,要很久,等你做巫女厭倦之時,便於侗族中尋得一女孩接替,將本領傳授與她就可以了。”

“嗯,就算是為阿詩雅和睚眥,我也要做,可是還有許多事情不懂,怕做不好。”

“不用怕,乖孩子,你先跪下給我磕三個頭,我們就算是有師徒名分了。”

雲蒙起身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可是“師父”二字一時卻也叫不出口。

巫女倒也不介意,“乖孩子,快起來,我這就將注意事項說與你聽。”

整整半日一夜,巫女一字一句的交代傳授,細心講解,不清楚處,還用筆記下。

翌日清晨,巫女道:“孩子,你有七年天玄基礎,道行已經足夠,今後就看你待族人之心了,望你今後廣施恩惠。”

“請巫女娘娘放心,我定將侗族視為自己生身之族。隻是不知師父會不會同意。”雲蒙顯然還是有些顧慮。

“如果有麻煩,你就去找元龍,他會幫你的。還有,請你轉告元龍,我的俗家名字叫做。。。琳琅,跟他相識一場,我不後悔。孩子,珍重。”巫女說罷戴上袍帽麵紗急速出門遠去了。

雲蒙經斷臂之痛,此時行動還不方便,她忙追至門口,:“巫女娘。。。”雲蒙還想說什麼,卻已經遲了,失落之餘隻是低聲自語道,“師父,徒兒謹記教誨。”

巫女琳琅離開後做了三件事:一是返回黃崖洞,輔助阿詩雅三叔哲裏格接替新涯主之位,二是以蓮枝為媒為阿詩雅編製了軀幹、四肢,封葬於崖底陽穴之內。

隨後,巫女琳琅親赴洞庭湖,尋得親子睚眥亡命之地墮身湖內,永為陪伴,還了這一生糾結夙願。

巫女琳琅沒有看錯雲蒙,雲蒙果然成為了一代出色的巫女。當然,這自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