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虹子隻覺形勢危急,心如刀絞。因為祖石雖至堅之物,可偏偏碰上了天生的克星冤家刑天神針,若一旦被攻破,水雲間便門庭洞開,且昆侖山靈氣泄露,萬載基業毀於一旦,後果不堪設想。
可此時分明不見一人,隻有一棵三尺朱紅長釘,刺耳的噌倉磨鑽聲中令人不由毛骨悚然,如墮冰窖。
“啊……”忽然長虹子暴吼一聲,麵容扭曲的幾乎猙獰,哪有絲毫巨派宗師的模樣。
隻見他忽得高擎軒轅劍,直指九天,此時朝陽初生,似乎受其所感也炙熱起來。而且正道數人不由驚呼錯愕,似乎難以自持。
雲坤發覺先是各位同門師兄弟,然後各位師叔前輩,進而長青子、長鳴子二人手中仙劍甚至連刀斧法器也不由錚錚而鳴,似乎在受著什麼召喚感應一般。
長虹子此時已飄飛至天,一身杏黃道袍隨風翩躚而舞,他此時麵孔恢複平和,口中默念法咒,軒轅劍精光漸行漸烈。
“啊……”又是一聲聲呼喝,隨著遠近眾人萬名弟子手中仙劍紛紛脫手,自行向空中軒轅集赴而去,隨著長虹子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喝,全身金光裹挾,宛若天神複活一般。
終於長鳴子、長青子等眾位長老的仙劍也紛紛脫離主人束縛,彙集而去。嘲風此時滿臉洋溢著興奮快意之色。
“萬劍歸宗?”元龍不禁失聲驚言。上清麵色也是時而震驚時而困惑時而憂慮。
“萬……劍……齊……發……”長虹子字字似有千鈞之力吞吐而出,話間他運轉劍鋒,五彩光暈掩映之下似乎已成了劍海一般。
隨著“發”字出口,大小各色劍形劍氣,如真如幻,色彩斑斕,一同向祖石前方迸射而出,氣勢驚天動地,下方跟隨眾人不禁紛紛後退。
隻聽幾聲“啊……啊”呼叫鋪天蓋地的劍雨之下,慢慢閃出兩個身形,刑天神針極速回轉,護於主人身側,殷紅光暈大盛,剝開層層劍雨,但顯然去勢已晚,二人一臥一坐皆絲毫動彈不得,似已受重創。
這是時隔五年之後長虹子再次催動萬劍歸宗劍陣,其勢更勝往昔。上清不禁疑惑,萬劍陣勢所耗極大,不想短短五年長虹子竟全然恢複,且更勝一籌,其餘弟子自然不明其理。
乾元弟子歡呼雀躍,天玄、封雷、武王府眾人也難掩振奮、敬服之情。
突然空中天神般的長虹子慘呼一聲,身軀傾斜,栽向下來。嘲風、長青子飛身將其接住,緩緩落下,且麵上帶有一絲黑氣。
長虹子低聲道,“上清師弟,我已元氣大傷,乾元門內眾人皆無法寶劍器,還煩請你快快將黑魔刹的赫連魔頭斬首,已決後患。”眾人聽聞,將眼神一同望向上清。
上清落作遲疑,眼光在元龍麵上閃過,“乾元為主,我等為客,如此屠戮魔頭的蓋世功勳豈敢自專?”說著流雲浮塵一揮一帶,一柄褐色仙劍倒飛而歸,直飛向嘲風身側,嘲風搶手接住,“嘲風賢侄,你乃乾元首座弟子,後輩翹楚,如此匡扶正道之事由你來完成再合適不過了。”
嘲風麵露振奮之色,向師父望了一眼,道法神通灌於手掌,突覺此劍竟如重擊一般,破裂開來,散作大小數十碎塊,眾人不禁愕然。“師父,這……”嘲風大有不解與失望之色。
“嗯,受軒轅劍之感,千裏之內眾劍歸靈氣全無,宛如廢鐵一般,全無神威。修真之人道法灌入難以承載,必定破碎。”眾人不禁會意點頭。
“可是方才師父浮塵回卷之時為何不見寶劍破碎呢?”雲坤見此變故本能發問。
“真人功法早已爐火純青,收放自如了。真人快快動手,小心一有轉機,困獸尤鬥。”此時鬼魑子伏於地上生死不明,赫連勃勃盤坐於地,雙目緊閉,麵無血色,似乎也已受重擊。
“請真人快快出手。”
“真人不要猶豫了,誅殺邪魔當仁不讓。”
“阿彌陀佛。”眾人也紛紛勸言,了憂默念法經,並無發話。
上清微微點頭,轉身正欲向赫連勃勃處馳去,“不好。”了憂大師突然言道:“還有高人埋伏,且法器極為高明,且為禮樂之器。”
原來不知為何般若羅漢磬震動不已。上清停住身形,凝神觀察,忽然“嘈嘈切切”如珠玉落盤之聲悠悠響起。眾人隻覺渾身熨貼酥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