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點頭謝過。
慢慢走到了塵外側的一名女尼麵前,此人正是西湖青霞山紫薇庵庵主雲息師太。
紫薇庵乃尼姑庵行事向來低調內斂,可是佛門傳承卻是極為正宗高深。
南方素有活佛禪定封雷寺,菩薩修行紫薇庵之稱,二者均曆史久遠,各有神通。
雲息師太麵露慈色,“不知女施主有何事需要貧尼做的?”
夭夭竟忽得輕輕俯下身去跪雲息師太麵前,眾人皆是一驚。
“請師太收我為徒。”說完便叩了一個頭,眾人又是一驚。
紫薇庵雖口碑極佳,傳承又精,可畢竟是空門。
雲息師太立時起身,麵上也大有驚異之色。
“女施主,恕貧尼直言,紫薇庵乃佛門比丘尼修行之所。塵念不斷,不可入空門啊。”雲息知夭夭身負血海深仇與出家人修行基礎大為相背,故而也不得不出言拒絕。
“敢問師太,佛門於善惡之人如何對待?”
“佛門講求普渡眾生,助人脫離苦海。”
“那對於大奸大惡的妖魔邪人之屬呢?”
“屢教不改,罪孽深重的自然也不可一味姑息縱容。否則縱惡如同行凶,菩薩神佛一樣不會寬恕。”了塵聽聞微微頷首。
餘人聽此,隻覺看似孱弱的佛門女尼對是非有度,正邪鮮明,不禁心生敬佩。
“師太和眾位前輩一定覺得我身負血仇,塵緣牽絆,難以靜心禮佛修行。請眾位見證,如若蓬萊新主事月蝕今後改邪歸正,光大蓬萊基業,我寧願不報複仇免增冤孽。”
夭夭一滯,麵露剛毅之色:“但如若他仍是為非作歹,肆意荼毒生靈,我相信天下正道自然也不會置之不理。屆時我身處紫薇庵,斬邪除佞,隨雲息師太護佑良善自也義不容辭。”
眾人一聽無不驚訝,一個十八歲女子竟有如此胸懷見識殊為不易。如此一來,雲息師太心頭也是一震。
“女施主當真願意,暫棄仇怨,以觀後效?”畢竟大違常情,竟是連閱人無數的雲息師太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是的,師太,夭夭絕不食言,且心意已決。”說著脫下頭上紗巾大家更是猛地一驚,原來方才的別扭之感來此。
隻見夭夭頭頂尺長青絲也全然不複,此刻已是光潔無發的禿頂。隻是她天生秀氣,雖事出突然,眾人見其相貌竟無半點不適之感。
“雲息師妹,看來夭夭施主與佛門有緣。意誌如斯,你就不要推辭了。若當真了結一段冤孽也是公德無盡之事啊。阿彌陀佛。。。”了塵大師合十而道。
雲息師太微微點頭,再次麵向夭夭:“夭夭施主,你可曾考慮清楚了。一入空門,萬念俱斷,隻有是非善惡,再無恩怨情仇。”
這時即悟又是領了四人進來,正是姣兮、雲坤、灼灼與元英。
“姐姐,你怎麼把頭發剪了啊,你要做尼姑啊。你不要我了嗎?嗚……嗚……嗚……”隻見灼灼手裏捧著尺長的青絲斷發,撲向跪在地上的姐姐。
夭夭本想瞞了妹妹和姣兮,不想還是被她們發現了。
“是啊,夭夭,你若想學法術本領方法很多,想要報仇姐姐也可以幫你,為何要斷念紅塵呢?”姣兮顯然也是為此震驚不已。
“姐姐,妹妹,我想為爹爹及蓬萊眾人日夜誦經祈福,今後別無他念。”
說道此處轉視佼兮:“姣兮姐姐,我妹妹……今後便……托付於你了。”
一句未完,也如灼灼一般泣不成聲。
“姐姐……姐姐你不要……出家……,我們……一起去……找爹爹。”灼灼哭喊著,眾人主事也不禁心下悲愴傷情。
突然灼灼哭聲止住,昏厥過去。
正是夭夭點了她的昏睡穴。
“姣兮姐姐……聖堂之上……不可無狀,請帶……妹妹出去吧。”
姣兮還欲言語,夭夭道:“我意已決,姐姐不必再勸了。我爹爹及門人亡了終歸是亡了,即使報了仇他們也還不了陽。紫薇庵乃佛門聖潔之所在,我可為蓬萊亡靈日夜超度以求心安,這便是我最好的歸宿了。”
夭夭頓了一下:“妹妹一直幻想著爹爹尚在人世倒也極好,望姐姐不要戳破,瞞一時她便快活一時。”說完又轉向雲息師太,“請師太不吝收留。”
“入得敝庵,一為誦經超度,一為誅邪扶正,深合佛意。貧尼便做主收你入庵,待回庵之後便辦理入庵事宜。”
“多謝師太。”夭夭再次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