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睚眥(2 / 2)

阿詩雅此時講起來,竟如身臨其境一般,“父親剛要搶下施救,不想母狼竟溫柔的舔了舔那個嬰兒,身子靠近一點將奶頭送入嬰兒口中,父親從未見過此景,隻知狼狠毒之極,不想卻能如此溫順得孕育人類孩子,而方才公狼的保護妻孩的英勇舉動另父親也敬佩不已,隻可惜一時之念殺了公狼。”

阿詩雅頓了頓,似乎在整理言辭,羿坤猜測黃涯洞裏人彼此間太過熟悉,所以互相的言語交流也淡化了,以至於洞中人似乎均不善言談。

羿蒙聽故事入神,見阿詩雅幾次中斷難免有些皺眉。

“父親雖心知母狼會喂養嬰兒,可畢竟人狼有別,如此即使嬰兒長大也是個怪胎”,坤師聽到“怪胎”一詞,心頭均是一緊,羿蒙卻無異常反應。

“於是父親狠心把嬰兒搶了過來,將當天所獵之物放於母狼身邊,並帶上公狼的屍體回洞了。聽父親說,自那天後洞外連續幾天狼哀嚎聲不止,母狼數日後才恨恨離去。”說道此處,阿詩雅歎息一聲。

“從此父親下令,族內獵人去後山行獵不可傷狼,並要視狼為友,為表虧欠之意,父親將大公狼的屍體裝入棺槨懸葬於崖邊。”阿詩雅說至此處眼神中竟充滿溫柔與敬意。

“懸葬?”羿坤驚訝問道。

“不錯,我們侗族火葬、土葬、懸葬均有,其中懸葬為一種極高的禮遇,一般德高望重者或者為族捐軀的烈士方可此法入此葬。”阿詩雅認真解釋道。

“你父親也真是個性情中人啊”,羿師歎道,“那個撿回的嬰兒就是睚眥吧?”阿詩雅微微點頭,“古書記載龍與狼交,生子為睚眥,他的名字也是你父親取的吧?”

“是的,我族人隱居數百年,向來隻居於洞中或者巡獵采藥、開墾種植於後山,後山雖連綿百裏,可四處都是絕壁,不可能有外人上來,睚眥到底是哪來的孩子,一直是一個謎團。”阿詩雅歎了口氣。

“取睚眥之名是意指他為龍的後裔,是一個美好願景。最終父親便收他為義子,撫養他成人,他平日沉默寡言,頭腦卻極為敏銳,而且可能是被狼哺育過的緣故,身體體質極好,從未生過病,即使前段時間族內受外邪侵擾,死病無數,而對他卻一點影響也沒有。”此時阿詩雅目光深遠,似乎又陷入回憶。

幾人感慨睚眥的離奇身世,羿蒙也是吐舌慚愧,“原來剛才我說狗牙,在睚眥看來跟罵他父母一樣,難怪如此衝動。”

“是的,所以還請羿蒙不要介意。”阿詩雅似乎在代表歉意。

“不會的,不會的,”羿蒙訕訕的道。

幾人又閑聊些了其他話,羿蒙發現石桌下還有一支銅壺,於是讓坤師去找水、撿柴烹煮,然後自己和阿詩雅去采些花茶。

不久蒙雅二人采了些菊花、茉莉、景天三七,坤師二人提來一大銅壺開水。睚眥也用一個皮兜帶回了些山梨、山棗、山核桃之類的果子,幾人又拿出些幹糧牛肉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