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望著慈航背影發了會呆。就依其意,先找驛站歇下了。
羿坤幾人等了兩日,不見慈航歸來,便鼓足勇氣按慈航之言正午出發了。幾人相互鼓勵相互安慰,加上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盡頭,倒也走得興致盎然,熱血洶湧。
原來慈航兩日輾轉便知玉門關已失,立即與裴邃、佼兮、元英幾人商量對策,最後決定佼兮與元英返回玉門關查清形勢,援助應對。
裴邃和慈航則是以自己名望奔走於修真域門派與凡人域朝廷,令大家防守迎戰,抗擊胡人。
一路上羿蒙還充當了開心果的角色,一會笑話羿坤、羿師見到漂亮郡主口水都流出來了;一會說自己太天真承認了自己不會騎馬,不然可以多要匹馬,以後多換些錢;一會又說嘟嘟就是坨懶肉,就知道躲褡褳裏麵睡覺;一會又說絕影就是絕,載倆人還跑得四蹄離地,跟飛似的。
慈航並未用坐騎,三個人騎兩匹馬,羿師則其餘兩匹換騎才勉強追上載著兩人的絕影。
幾日下來最操心的算是羿坤了,他年齡最大要主導行程。一則此時逢於亂世,二則幾人年齡尚小,涉世不深,鑒於盤纏充足,羿坤為安全保守起見,白日晚起程,傍晚早住店。
約麼行了五六日,三人有說有笑,倒也平平安安。
第七日看地圖描述,加路上向行人打聽,已知馬上進入太行山脈了,三人打馬前行,經路人介紹大陸向南二百裏地就到天玄門前麓了。三人心想兩三天後就可以到達目的地展開一段人生新曆程,充滿興奮與期待。
隻是不知天玄門下收不收女弟子,這倒是個麻煩。
行著行著,見前麵已再次進入山區,群山高聳密布。此刻剛過午後,雖以至清秋,天氣仍然悶熱,而且今日更勝以往。近年來氣候暖寒不定,風雨無常,他們也早習慣了。
“二哥,天氣這麼悶,身上粘兮兮的難受死了,晚上咱們得找個像樣的客棧,我想洗個熱水澡。”羿蒙一邊揉搓著自己的藍底碎花襖,一邊說道。
“四姐,你咋這麼天真啊。你看這慢慢進入山區,村落明顯減少了,有住的地方就不錯了,哪還有什麼像樣的客棧。”羿師搶先回答,不過他說的倒是實情。
“天氣沉悶,烏雲南行,怕是有雨啊。”羿坤憂慮道。
“天相書中有雲:烏雲向南,大雨漣漣。”羿師賣弄起自己的學問來。
“獅子,是不是啊。”這是羿蒙對羿師的專用稱呼。
“當然啦,你弟弟我讀過七車書,怎麼會有錯。”這倒是實情,羿師從小不愛跟小夥伴玩,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悶頭讀書,不光是聖賢教育,天文地理、醫卜星象是他的最愛。
“既然這樣,咱們打馬快行吧,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下起雨來就麻煩了。”幾人向前行去。
果然幾人行了約七八裏,豆大的雨點啪嗒啪嗒掉下來。隨著緊鑼密鼓,雨水如珠似線,爭搶墜落,三人大驚。“快點,前麵有棵大樹,咱們過去避避。”羿坤清楚,秋季並無雷電,樹下避雨也是安全的。
幾人快速趕了過去,是一棵巨大的龍爪槐樹,幾人還是第一次見這麼茂盛粗大的龍爪槐樹,這時卻解了燃眉之急。
龍爪槐顧名思義,頂部像一把大大的爪子,似一把撐開的大傘,將三人三馬蔭蔽於其下。更走運的是此處地勢還頗高。“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羿師一邊擦著身上的雨水一邊道。
“真是秋老虎,沒想到秋季還有這麼大的雨。”羿蒙拿出絲帕擦著臉頰額頭,此刻隻見她嬌喘微微,梨花帶雨,更顯女兒風姿。
“看來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了,在這不是長久之計啊。”羿坤憂慮道。很少見二哥無計可施的羿蒙此刻更是心灰意冷。
“漫漫長夜,我可不想在這過。”羿蒙抱怨道。
“怎麼樣四姐,出來後悔了吧,還不如安安靜靜在家呆著繡繡花,寫寫字的呢。嘿嘿。”
“我才不要,人生需要經曆,酸甜苦辣都要嚐遍了。你小孩子懂什麼。”羿蒙擺起了老資格,不過這麼一說似乎也起到了自我安慰的效果。此刻心情爽朗不少,倒也有心情觀賞起周圍雨景了。
此刻路上坑窪處已流成了小河。羿蒙抬頭遠望,突見小路對麵山上不遠處有水湍湍而流,慢慢已有勢頭。看來是高處的水聚集到溝壑裏流了下來。細細一看,羿蒙不禁心頭一驚。
隻見有三條並列水流,像是三條白練蜿蜒悠長,又像三條白龍俯衝而下。目光穿梭在蒙蒙秋雨中,此景若隱若現,夢幻朦朧,一時竟看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