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緊緊的攥著拳頭,仿佛這樣才能支撐自己不卸下堅強的外表,象個女人一樣哭泣。可是在他的心裏,早已淚流成河了。
已經脫離危險的曲曼麗臉色蒼白灰暗,她虛弱的躺在病床上,靜靜的睡著。沈睿文坐在她的床邊,使勁的捶打著自己的腦袋。昨晚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導致她變成這樣。每次一覺得壓力很大,他就去喝酒,現在已經漸漸上癮,越來越難以控製了。昨晚自己醉的真是不省人事,居然怎麼都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甚至連曲曼麗流產叫了救護車都不知道,真是該死,該死。
等曲曼麗再次醒來後,已經是下午了。她一睜眼就看見趴在她床邊的沈睿文,衣服很淩亂,七長八短的,頭發也象剛睡起來一樣飛揚著,他的一隻手緊緊的抓著她的被子,大概是想這樣曲曼麗一醒來,他就會知道。曲曼麗先是一陣憤怒,接著又是一陣感動和心疼,自己真的恨不起來,恨不起來這個自己愛了7年多的男人。她輕輕的想抬起手摸下他的頭,可身體太虛弱了,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她心中又是一陣悲涼,為什麼,為什麼要愛上這個男人,注定要遭受這樣的痛苦。有段時間,她真的很恨沈睿文,恨他對自己的不在乎,恨他對楚珺的念念不忘,她甚至很恨楚珺,究竟有什麼好能一直抓著這個男人的心。當她得知自己懷孕的時候,她卻舍不得打掉這個孩子。曲曼麗歎口氣,自己在美國這麼多年了,沈睿文總說她西化的很厲害,其實她從來都是一個傳統的中國女人,他從來沒有好好的了解過她,更沒有試著去愛過她。自己是多麼可悲的一個女人啊,愛一個男人7年,為了他多次的拋棄自尊去迎合他,可最後自己得到了什麼,還不如他心中的一個影子。
曲曼麗忍不住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一切……………
已經準備睡覺的曲曼麗家裏,門鈴瘋狂的尖叫了起來,穿著睡衣的曲曼麗氣憤的去開門,正打算好好罵一頓按門鈴的人,估計又是樓下那個討厭的老太太,老是投訴她跟沈睿文吵架太大聲,關門太大聲,影響她在家裏聽輕音樂,還老說要寄律師信給她。誰知打開門後,居然是喝的醉醺醺的沈睿文?他手按在門鈴上一副不打算拿下來的樣子,整個人靠在門上,隨時都要倒下的樣子。曲曼麗急忙開門讓他進來,不然過會兒又有人來投訴了。
分手快兩個月了,兩個人在公司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很冷漠,很客氣,很不自然的應酬著。每天回到家裏,她都忍不住的想念他,想念他跟自己纏綿時說的情話,想念他喝醉時跟自己哭訴母親的離去,想念他在公司意氣風發的樣子,想念他沉默時冷峻的表情。她很了解沈睿文,他象一個大孩子,總覺得自己是個大人,要擔負起大人的責任,可他的內心孤獨而脆弱,沒有父親的童年讓他把自己偽裝的很強大,實際上,他最害怕身邊的人離開他,所以他才不去輕易親近別人,他害怕被傷害、被拋棄。楚珺被他看作了一個親人,是繼他母親之後的第二個女性的親人,所以他始終割舍不了她。曲曼麗雖然很明白這一切,但她確實接受不了楚珺始終活在他倆中間,所以她提出了分手。她以為分手後,沈睿文應該能看清他對自己的愛,下定決心放棄楚珺,全心全意的愛自己。可是等了這麼久,他卻一直沒有任何表示。今天,他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