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刹海,北方玄武之地,艮境。
隨著那股充滿淡淡憂傷的琴音消失,無邊無際的艮境再次被濃濃的哀傷情緒彌漫,又恢複了白炎和傾城二人未進入之前的境況。就像白炎二人從未進入過此地,二人留在此地的唯一痕跡,就是那廣袤的大地之上無邊無際的墓碑群,其中一塊有著白炎麵孔的墓碑。
在數不清的墓碑群中,忽然出現了一個毫不起眼的金色光點,在一塊墓碑之上徘徊著,似乎在確認尋找著什麼。良久之後,金色光點從徘徊的墓碑飄起,徑直飛向了下一個墓碑,就這樣一塊一塊地確認著,尋找著,漫長而執著……
白炎汲取了無數凶獸駁雜的記憶,其自身的記憶早已在浩瀚的駁雜記憶洪流中被衝散。而傾城,卻真真切切地從這塊詭異的天地之間消失了。這種消失不是離開,而是徹徹底底的消失。就像是她存在的痕跡,被一種冥冥之中的神秘力量生生抹去一般。
艮境也再無變化,無人、無獸、無生機,甚至連那曾經的詭異琴聲都再無出現。隻有那個似有似無的金色光點在不停地徘徊、尋覓。
歲月流逝,金色光點不知尋覓了多久,最終停在了一塊毫不起眼的墓碑之色。徘徊良久之後,金色光點忽然散發出微弱的金色光芒,並迅速地變幻著,最終變幻成了一枚複雜的金色符文。
金色符文接觸墓碑的一刻,金色光芒猶如流水一般迅速彌漫整個碑體,在碑體上快速地流淌著,最終彙集向碑麵之上那個清秀的臉龐。猶如寒冰遇到了沸水,整個碑體開始了劇烈的崩潰,四散的碎片在金光的籠罩下快速地融合,變幻出各種凶獸猛禽的形態。最終,當整個碑體完全崩潰,一個修長的身影最終變幻而出。
猶如存在的使命感,金色光芒迅速滲進幻化而出的身影,隨著一股股淡淡的黑煙溢出,身影逐漸清晰凝實。待金色光芒完全被吸收殆盡,一個滿頭長發,一身葛衣的俊秀男子的身形已徹底的凝實。
長發男子緊閉的雙目忽然睜開,冷酷之色一閃即逝,赫然正是被無盡的記憶洪流淹沒的白炎。他雙目四顧,神識猛然散出,瞬間籠罩了整個艮境。龐大的神識竟比初入艮境之時強大了數倍不止。
龐大的神識一遍遍地搜索著這片虛空的每一寸角落,最終未找到自己要尋找的,他那平靜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憂色。強行驅散了思緒之中的這絲憂慮,他抬頭望向了天空之中的那輪圓月,濃濃的殺機再無隱藏。
白炎忽然朝著天幕之下的無數的墓碑揮了揮左手,猶如觸到了某一個平衡的支點,平衡瞬間被打破。死寂的天地之中想起了驚天動地的聲響。一股微弱的風從白炎的右手散出,吹向四周矗立著的墓碑。堅硬的墓碑猶如早已腐朽的朽木一般,在這股風的吹拂下竟化作了粉末。隨著這股風吹過,一個個不知屹立多少萬年而不倒的墓碑開始了大片大片的腐朽成灰。
待最後一塊墓碑被摧毀,那股剛開始很微弱的風早已變得遮天蔽日一般。白炎伸出的左手淩空輕輕一握,那股夾帶著毀天滅地之威的颶風之尾便被他緊緊握在了掌心之中。與白炎的掌心接觸後,颶風似乎找到了源頭,體積赫然變大數倍,驚天動地的風聲猶如一聲聲憤怒的咆哮,向著這塊詭異的天地挑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