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情劫(1 / 2)

曾經充滿勃勃生機的離境,在離境之主傾城取走境域之魂後,經曆了百年的時光,早已變得麵目全非。皸裂的大地,陰沉的傾斜天空,整個境域再沒有絲毫生機,沒有絲毫生息,甚至連一點聲音也沒有。唯一存在的就是那一個個空間斷層形成的時空漩渦,不時地將一片片飄蕩的虛空碎片吞噬,瞬間化為齏粉。

在離境那皸裂大地的邊緣,此刻正站立著一個一襲白紗的婀娜女子,一絹紗巾遮住了她那副絕世容顏,僅留下一雙美目在瘡痍滿目的女境之地巡弋著,猶如一個無比高貴的女皇在檢閱自己屬於的領地。隻是,此時女皇的雙目之中,充滿了莫名的憂傷和追憶之色。

“你若後悔,我可還你離境之魂,助你重塑離境!”

白紗女子的身旁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穿葛衣的男子,淩亂的長發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他看著陷入追憶的白紗女子,臉上閃過一絲不忍,終於開口說道。

“我傾城既然決定不再做那溫水之蛙,便不會生出悔意!”白紗女子沒有回頭,目光緩緩在這塊似乎被造物主遺棄的天地之中掃過,緩緩開口。

“我記憶的起點,就是從這裏開始的,我不知道來這裏之前我是誰?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裏?為什麼會成為離境之主?我究竟是誰?這一切的一切,我全然不知道。這裏,在我的記憶中,是我的家,一個我親手創造,又親手毀去的家……”傾城邊說邊收回目光,雙手緩緩捂住臉龐,蹲下身來,竟開始輕輕抽泣。

一隻溫暖的手輕輕地落在白紗女子的肩頭,輕輕地拍著她的香肩。

“總有一天,我會帶你去找回你失去的記憶……”葛衣男子收回自己的右手,在白紗女子身旁輕聲許下承諾,一雙俊目穿過無盡的空間,濃烈的殺機顯露無疑。

白紗女子停止了哭泣,站起身來,當她再次轉向葛衣男子時,再次恢複了那冰冷的容顏。

“你確定這次的目標是離境之旁的艮境?”白紗女子一步邁出,下一刻已置身於充滿死寂的離境的邊緣。在她的麵前,有一層淡淡的半透明的膜,一股充滿了溫柔與無盡悲傷的複雜情緒透過這層膜緩緩滲透而來。

葛衣男子並未回答傾城的問話,反而向前一步,挺身站在了傾城的身前,伸出一隻修長的右手,緩緩插入那層似有似無的隔膜之中。

“為什麼是艮境?”傾城見葛衣男子沒有理睬自己,嬌嫩的小嘴微微翹起,又追問了一句。

葛衣男子此刻已將整支右臂插入隔膜之中,閉眼感受片刻,才緩緩抽回自己的右臂。緊接著,隻見他右手在虛空之中快速地劃出一個又一個金色符文,金色符文在虛空之中淩亂而有規律地跳動著,無數的金色符文竟組合成一個較大的符文。葛衣男子伸手將此符文抓在手中,轉身將符文打入傾城的額頭。

“你!……討厭的家夥!”傾城見葛衣男子不回答自己的問話,反而在一旁劃出一個又一個自己看不懂的符文,撒嬌似的低低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

待第三個由無數金色符文組合而成的符文被打入傾城體內,葛衣男子才睜開自己的雙眼,雙目之中閃過一絲疲憊之色。

傾城目光掃過葛衣男子的雙眼,心中莫名的痛了一下,望向葛衣男子的眼神逐漸變得溫柔。

“選擇艮境,因為艮為狗……你不覺得上次那座雕像很像一隻大狗嗎?”葛衣男子望著傾城,輕輕開口說道,嘴角竟泛出一絲罕見的溫柔。

“呃?我覺得更像一頭蠻牛……你去死吧!”傾城沒想到對方竟會如此回答自己。但也許連她自己也沒覺察到,不知從何時開始,自己對於對方的任何決定,竟變得沒有絲毫的懷疑。

待額頭的三個金色符文的光澤徹底消失,傾城那婀娜的身姿一閃,竟搶先穿入了離境艮牛境之中的那層隔膜之中。

葛衣男子的目光望著那逐漸融入隔膜之中的身影,低低地說了一句,身影瞬間消失。

“先入艮境非我所願,但我又怎能將你再次置於險境……”可惜傾城的身影早已消失,並未聽到葛衣男子的話語。

當傾城終於置身於這塊陌生的空間之中,盡管她已對艮境的境況做了無數個設想,但還是被展現在眼前的景象微微震驚了片刻。無邊無際的天地之間,陷入眼簾的竟是不計其數的墓碑,一塊一塊參差不齊的墓碑淩亂地鋪滿了整個大地。盡管入目盡是令人壓抑和煩悶的黑色墓碑,但整個空間的氣息卻並不陰沉,相反的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充滿憂鬱的複雜氣息,猶如……猶如情人之間的喃喃自語一般溫柔,卻詭異地充滿了一股濃濃的揮之不去的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