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距離此片神秘的藍色海洋極其遙遠的一處虛無星空之中,一隻通體雪白酷似羊獸的奇異生物正腳踏朵朵祥雲傲然而立。此獸四足短小,腹下一圈柔軟細長形似鳥羽的茸毛軟軟下垂遮蔽住了大半的短足,柔柔地隨風輕舞。其體型纖細如羊,一雙尖尖的耳朵緊貼於後背,一雙水汪汪的獸目竟充滿了無比的靈動,閃現出一種隻有在萬物之主的人類雙眼中才可能存在的聰慧之色。更為獨特的是,此獸纖細的後背上竟生長有三支微微彎向後背的犄角,犄角越靠近根部越為粗壯。一條纖細短小的尾巴末端有著一個圓珠般的肉球,肉球上覆蓋著稀疏的茸毛,並不時泛出陣陣白色的光暈。
此獸雙目似乎可以穿透無盡虛空一般,慵懶地掃向虛空盡頭羅刹之海那塊區域,靈動的雙目之中閃現一絲淡淡的迷茫。它躊躇了片刻,低下頭思索良久,最終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朝著羅刹海所在空間一步邁出,身形融入虛空而去。
“汝為北方玄武魄使,鎮坎位,集坎位之遊魄以獻吾主!”油燈中傳來一聲獸吼之音,最終趨於沉寂。
隨著獸吼之聲消散,白炎的茫然的雙目之中逐漸重新有了神采,那是一種光,似乎那並不算嘹亮的獸吼之聲正是他等待了無數年的法旨一般。他近乎本能地拔身而起,朝著北方一個方位閃身而去,其速度竟比不久前獸神山之巔狂奔的白炎快了百倍不止。
一直奔行了大半個時辰,白炎才停住身形。冷酷的雙目快速地掃了下四周,他隱隱感覺到以他所在方位為中心點的方圓數萬裏內的一粒沙塵,層層海草叢中一片枯葉,厚厚淤沙之下一隻細小的爬蟲,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甚至於沙塵在虛空中飄行的軌跡,枯葉之上早已模糊的紋路,爬蟲體內血液流動的路線,在他神識之下都變得清晰無比。他似乎變成了這方圓萬裏之地唯一的神明,哪怕隨便一個意念傳出,都可以輕鬆讓一頭近百丈的形似禿鷹般的巨獸瞬間化為血霧。隨即一個肉眼依稀可見的微小光點從血霧中緩緩飛出,瞬間沒入白炎的額頭消失不見。一股無以言表的令白炎興奮得直欲顫栗的強烈快感傳遍全身!微笑光點入體之後,白炎隱隱感覺到自己對方圓數萬裏那種冥冥的掌控之感,似乎也變得清晰了少許。
“北方玄武下轄乾,坤,震,巽,坎,離,艮,兌界,此刻自己所在的位置應該就是北方坎位了。集坎位之魄,獻給吾主……”白炎低頭沉思片刻,隱隱明白了讓自己更為強大的方法所在,而自己的職責,早已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深深地烙印於靈魂深處。
他索性盤膝坐下,閉上雙目,神識入體,一點點的檢視起自己的身體。良久之後,他右手忽然揮出,在虛無中某處隨意一抓,此處虛無似乎根本無法承受這一抓之威,竟轟然坍塌。粉碎的虛空碎片以白炎神識中的方式快速地融合,最終幻化成一座巍峨龐大、散發著強烈威壓的宮殿,就這麼靜靜地懸浮於虛空之中。
抬頭凝視了虛空中的那無中生有的宮殿良久,白炎嘴角微微翹起了個弧度,似乎對此宮殿尚算滿意。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置身於宮殿深處的某間靜室之內。
歲月匆匆流逝,白炎就這樣在以宮殿為中心的方圓數萬裏之內的虛空之中巡視著、獵殺著一頭又一頭或大或小的凶獸。上百年,上千年,上萬年,他已記不清有多少或靈動狡黠、或嗜血凶殘的巨獸被自己隨手屠殺後吞噬掉了白色精氣。累了就瞬移回宮殿之中靜坐調息,醒了就散開神識巡視著北方坎位之內的每一寸虛空。但凡有闖入的生靈,無論妖魔鬼怪,抑或走獸飛禽,無一不是瞬間化為血霧,其精氣被白炎吞噬。隨著不斷的吞噬,白炎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也在逐漸變得更強大,對方圓數萬裏的掌控之力更強,他儼然成為了方圓數萬裏疆域獨一無二的王!而在一次次的殺戮中,他也早已得知實力越是強大的凶獸,白色精氣越是濃鬱,對自己的實力增強更為有利。那白色精氣,赫然正是自己靈魂深處始終銘記需要搜集的遊魄。
上萬年歲月流逝,那冥冥之中的主人卻從未召喚過他,他也從來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似乎打算就這樣默默地主宰著這塊虛空,直至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