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玻璃杯盛著淡黃色茶水，餘香在杯口蜿蜒一圈，徐徐上升，蔓延在玻璃房裏。
唐珂竟還有閑心泡杯茶，看來是打算跟他促膝長談了。
“你想跟我說什麼？”
唐珂習慣性揚起自己標誌性的笑意，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最終又沉了下去。“說什麼都好，難得的機會。”
“你不會不知道我剛從實驗床上下來吧，我可不認為這是個好機會。”
“反正又沒有成功，有什麼好在意的？”唐珂說。
銀赫端茶的手頓了一下，唐珂這麼說，有點讓人在意，不過意外的在理。
“如果成功的話，我說不定就……”
唐珂食指放在嘴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銀赫不雅地給了他一個白眼，他和阿特蘭未免太小心了，這種事有什麼好隱秘的？更何況，這還是在研究所核心實驗室，消息也沒那麼容易露出去。
“不要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周圍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唐珂說，“好了，想必你也厭煩這個話題了，我們換別的。”
“嗯。”銀赫點頭。
“我聽說前段時間你被梅隆抓走了？”唐珂問。
“不算，是我自己去的。”
“他想要你的後代？”
“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唐珂聳肩，“沒辦法，主星就這麼小，我又在這個位置。”
不管怎麼聽，銀赫都覺出了幾分得意。他想起變態剛才說的，唐珂果真是個自戀的人。
“對了，怎麼不見唐德？”銀赫岔開了話題。
“他？他不是在斯塔星嗎？”唐珂隨意應了一聲。“不說這個，你先告訴我，他要你的後代，是不是逼你去跟女人結合了？”
銀赫剛進口的茶水毫不留情地對著他噴了一臉。“看不出你這麼八卦。”
唐珂用袖子抹掉臉上的茶水，“你試試天天待在同一個地方，能做的事就那幾樣，你也會變成這樣的。”
“艾拉也說過類似的話，看來阿特蘭給你們的福利不行啊，連出去旅遊的機會都沒有。”銀赫打趣著說。
“是啊，命苦。”唐珂順杆兒爬，“要不你去和主人說說，給我們放個假？”
“想得美，我倒覺得應該再給你加點工作量。”
說完，兩人默契一笑。
笑完又不免感歎，倘若強化成功，夢裏見到的成為現實，那麼他還會不會有現在這樣平淡、真實的時候。
“想什麼呢？”
“我在想，神真的沒有感情嗎？”
“不然你以為人類為什麼要給他們單獨取一個名字？”
“神不就是很強的存在嗎？這與感情有什麼關係？”
“力量強其實隻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心境之強。神之心才是最重要的，而身為與人類完全不同的存在，他注定就是冷漠的。”
“為什麼？”
“因為他站在了旁觀者的立場上。你會因為看到了兩隻蟲子廝殺，就去擔心自己會不會也去廝殺呢？”
一語破天機。
“我明白了，那這麼說我隻做力量上的神，而不做心境上的神，這樣不就是解決辦法了嗎？我想成為至強，同樣也不願舍棄人的感情。”
“想得到什麼就要付出同等的代價，你成為力量上的至強時，其實就已經舍棄了作為人的一切。”唐珂說。
“我不理解。”
“我說過了，神之所以是神就是因為他們坐上了旁觀者的位置。而至強本身就是旁觀者的存在，一旦坐上了這個位置，慢慢的有些東西你自然就會丟失。這不是，你可以控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