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終於點著頭,緩緩的抬起腦袋。
臉上雖然髒兮兮的,可棱角分明,幽黑的眼眸清澈見底,隻是……他的眉毛?
見胡彩玉盯著自己沒有的眉毛瞧,那人忙又垂下了頭。
“你說嘛,跟著我到底有何事?”胡彩玉也不認得此人,也不知他到底是善意還是歹意。
那人咽了口口水,抬頭道:“那個……”他指了指胡彩玉懷中的的“招工啟事”,“不知,我可否去……”
胡彩玉這才知道,原來是想來應征的,“我們這個隻招女子。”男人怎麼去給人家接生。
說完,胡彩玉便要轉身離開,隻見那人追了上來,撲通一下就跪在了胡彩玉跟前,“小姐,求求您收下我吧,我還能幹別的活,我……我什麼都能做。”
見他哭哭啼啼的樣子,胡彩玉也慌了神,旁邊路過的行人都將頭轉了過來,停下腳步,看起了熱鬧。
“你別這樣,我們隻要女子,男子如何去給人接生。”
那人仍是不肯起,繼續哀求道:“求您了,讓我去府上做其它的活,我保證,保證什麼都能做。”
見他可憐兮兮的,胡彩玉有些心軟,堂堂七尺男兒,若不是實在走投無路,怎會輕易就給人下跪磕頭?
“好,我答應你,你快些起來。”胡彩玉忙彎下腰來扶他。
那人給胡彩玉磕了個響頭後,才站起了身子。
胡彩玉得知,此人叫王二,在家中排行老二,所以得了此名。王二讀過書,識得些字,十三歲便跟著村裏的叔輩出來討生活。因為認得字,還會算賬,便去了一家鋪子裏給人當夥計。
春來冬去,王二認真的學習,從一名小夥計,逐漸到了櫃台上,從賬房先生,做到最後的大掌櫃。
豈料,遭人嫉妒,被陷害私吞銀子,被當家的送去了官府,坐了幾月的大牢。
“其實,其實我前兒才被放出來……”王二跟在胡彩玉後頭走著,仔細說著自己的這段經曆,伸手摸了摸眉毛,“這眉毛是昨兒碰到了主家的少爺,被剃掉的。”
“實在是欺人太甚!”胡彩玉顯得尤為氣憤,忿忿不平的道:“你就沒去翻案?就這麼讓他們冤枉?”白做了幾月大牢,白被人剃光了眉毛。
那幫人也太囂張了,不光冤枉人,還敢剃人眉毛。
而王二,顯然一副不敢得罪對方的模樣。沒有再提及對方,胡彩玉也不便多問。
王二幫著她繼續將手中剩餘的“招工啟事“貼完,便趁著日落前趕回了集合地。
“彩玉,他是?”胡阿財緊盯著胡彩玉後頭跟著的那個怪異的男子,問道。
麻姑也瞧了過去,那應該是個男子吧,她們好像隻招女子。
“二哥,二嫂,這位是王二。”胡彩玉將王二的事,有跟哥嫂說了一遍。
胡阿財仔細打量起了王二,在軍營裏的生活,讓胡阿財對人多了幾分警惕,“你之前在哪家鋪子裏做事的?”
“城東李員外家,主做大米,米糧一類的買賣。”王二垂著頭,畢恭畢敬的回道。
既能說出主家,想必不會有錯。
胡阿財想了想,道:“那就先去府裏,做些雜事。”
麻姑在一旁緘口不語,仔細審視著王二,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既然沒有去處,多一個人吃飯也無妨。
太陽早已落山,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他們帶著王二先回了胡府再做打算。
小馬哥已經在外等候多時了,見著他們回來,忙迎了上去,“阿財大哥,您可算是回來了,太子派了人來傳話,讓您進宮一趟。”
“什麼時辰的事情,怎不去找我?”太子傳話,怎敢怠慢。
“人是走了有一會兒了,說是不急,讓您天黑前進宮便是了。我瞧著,這天快黑了,您還沒回來,便急了。”小馬哥接過胡阿財手裏的韁繩,遞給了一旁的小馬爹。
小馬爹拉著馬兒去了馬房。
阿財急忙進屋換上官服。
胡彩玉帶著王二進去,讓小馬哥幫著安排他梳洗整理。
“爺,您可算回來了,奴婢已經都給您備上了。”鵲雨一麵說著,一麵上前就要解胡阿財的衣服。
胡阿財當官以來,身邊有了伺候的人,但衣服什麼的,都還是自己脫和穿的。
他還沒被別的女人,如此近距離的觸碰過,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鵲雨一怔,手裏解衣裳的動作沒有停,繼續熟稔的給胡阿財換衣。隻是,細柔的手指時不時的“不經意”劃過胡阿財的肉身。
胡阿財整個神經都緊繃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