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真是母女有心理感應,腹中的痛楚如潮水般,逐漸退去,但張悅娘也不敢再來大動作了,她脫下外衣,開始收集身邊的小石子,小樹葉,小紅果子,任何細小的東西,都被她收集起來,放進臨時做的包裹裏麵。
前方的喊打喊殺聲越發激烈,而且好像靠近了些,張悅娘咬唇,突然有些後悔,當初喬裝打扮時,不該隻帶平威,若是多帶兩個人,或許現在李恒之的情況就不會那麼糟糕了。
她慢慢扶著樹站起來,開始四處打量,突然左前方高高建立起來的竹子崗哨,引起了她的注意。
現在大家都在下方廝殺,崗哨上麵自然是沒有人的。
她看了下自己滿包裹的小石子,頓時心裏湧出一絲希望,開始慢慢潛伏,朝著崗哨亭子靠了過去。
用掉了將近一柱香的功夫,張悅娘才靠近那竹製崗哨亭子,原本天氣就熱,現在早已經汗流頰背,渾身都濕透了,手背和耳邊也被荊棘劃出血痕來。
她用手晃了晃崗哨亭子,是用粗大的竹子搭建而成的,看起來有些危樓的感覺,其實很堅固,並無梯子,卻有交錯的橫檔,看來平常監守的人是爬上去的。
她咬咬牙,將衣服下擺塞進褲管,紮緊,雙手牢牢抓住竹節,開始往上爬。
這崗哨亭子大約有十來米高,當張悅娘攀到第五六米時,就已經能夠看見前方不遠處兩派人混亂的廝殺了。
她仔細來回尋找,卻並未看見李恒之,心裏莫名鬆了口氣。
趕緊再接著往上爬,終於爬到了崗哨亭子的上方,她坐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氣,小腹處又隱隱發痛,額頭上的汗水不停的流淌下來。
待隱痛過去,她才來得及觀察現場,結果發現混亂的其實隻有飛虎寨那邊,而黑鷹寨這邊的人,好像排列的暗含規律,雖然隻有二十不到,但是結成團,竟然生生硬抗下了對方的四五十人馬。
站在高處,看的遠,那些人便如同在自己眼下一般。
張悅娘拿起一塊小石子,瞄準一個穿著虎皮背心,手裏提著短刀,長相彪悍魁梧的,刀疤臉男子。
因為他正在追殺拿著木頭長矛的黃三,黃三原本就膽小,現在隻嚇的哇哇叫,木頭長矛才往上一抬,就被短刀砍成兩半,情況那叫一個危急。
張悅娘微一凝神,手上運勁一抖,隨即就看見那見那刀疤臉卟嗵一聲,朝後倒去。
原本要砍向黃三頭上的短刀也掉到地上。
黃三瘦而黃的馬臉,驚奇的看向四周,地上並無什麼大型的石頭,怎麼這家夥突然就摔跤了呢?
不過卻是立即上前,一腳踹了過去,將那刀疤臉踹的猛哼一聲。
周二牛也嗷嗷吼叫著衝了過來,直接撲向刀疤臉,用拳頭把他的臉揍成了醬油鋪子。
刀疤臉力大無比,想要反抗,猛然打翻周二牛,剛爬起來站穩腳跟,伸手想要去拿短刀,卻感覺手腕一麻,刀隨即落地,被黑鷹寨的人撿走了,緊跟著黃三的斷矛打在他背上,他又猛然往地上一跪,周二牛接過短刀,往他脖子下方一伸,虎聲吼道,“都給我住手!”
眾人紛紛從乒乒乓乓中驚醒過來,飛虎寨的人一看那被周二牛用刀挾製的人,頓時急的臉色都變了,“二當家的!周二牛,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連我們大當家的都敢下手,我勸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否則別怪我們飛虎寨發起怒來,踏平你們黑鷹寨。”
張悅娘差點笑出聲來,這人是沒長眼睛,還是沒腦子,現在倒底誰求誰啊?
周二牛冷哼一聲,短刀往前稍為一壓,立即刀疤臉的脖子上就濺出一條血線,刀疤臉也痛的悶哼一聲,眼睛瞪的銅鈴一般看向周二牛。
“周二牛,你要是有天落在爺的手裏,爺定然讓你生不如死!”
死字還沒落音,黃三就在他菊+花上麵踢了一腳,“那我到要看看,我們誰讓誰先生不如死?”
“哈哈……”一陣清越的笑聲從樹林裏傳出來,隨即李恒之帶著人走了出來。
他若有所悟的朝著張悅娘的方向微微一笑,隨即又轉過頭來,對著飛虎寨二當家劉飛豹說道,“唉,真是同情你呀。人笨不要緊,關鍵還笨的這麼自以為是。”
李恒之話一落音,黑鷹寨這邊的人都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