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兒立即小聲道,“那小太監被奴婢請去喝酒了,現在醉的不醒人事,奴婢說會代他傳達。”
九公主洪香一拍椅背,滿臉如山花綻放,笑的那叫一個明豔,“阿紫,幹的好。現在李大人和張氏都在何處,做些什麼?”
阿紫身邊的阿紅忙道,“公主,張氏現在陪著雲妃娘娘在綺春堂呢,而李大人麼當然是在禦宴上麵,皇上說準他們夫婦見麵的時辰還未到呢。”
九公主詭異一笑,“本宮要的就是效果,阿紅,一會你去找一個麵生的小太監,就說皇上賜了張氏和李大人在朝露殿偏堂見麵,讓人引著張氏過去;”
阿紅瞳孔一縮,小聲道,“公主,那裏可是太子寵幸女官的地方,如果,萬一……”
“皇宮這麼大,走錯路很正常,張氏迷了路,誤闖進了皇兄的寢宮,正好被寵幸了,那可是佳話一樁呢。”
隻要張悅娘名節被毀,看李恒之還要不要她?
九公主千算萬算,唯獨算漏了一點,張悅娘那超乎常人的六覺,否則她是如何在這吃人般的深宮裏,存活下來的。
當她跟著那麵生小太監左拐右繞,感覺路越走越偏時,張悅娘就感覺不對勁了。
她在宮裏待了有兩個月了,對這裏的情況也有七八分熟了。這路的方向,明明像是去太子偏殿的地方。
皇上如果要賜她夫妻見麵,怎麼會在這樣的地方?
她悄然試探那小太監,結果發現小太監的內心充滿了緊張恐懼心虛各種情緒。
她當時就感覺不妙,故意裝做腹痛想要上廁所,趁著那小太監等的不耐煩轉過身之際,拿小石子打中小太監的昏睡穴,扒下小太監的衣服換上,便逃了。
她來到皇上賞大臣夜宴的地方,結果被告知,夜宴早就結束,李大人也走了。
她塞了一荷包銀子,終於打聽出,皇上賞李大人和李夫人在多寶閣見麵一訴相思,一柱香功夫前,李大人已經被宮女引著前往多寶閣了。
她心裏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皇上既然賞賜他們夫妻倆在多寶閣見麵,那為何那眼生的小太監要把她往朝露殿方向引?
而剛才這太監又說李大人已經前往與夫人相會,那麼此刻在多寶閣的會是誰?
一個答案就要從嘴裏蹦出來,還能是誰,肯定是那恬不知齒的天家公主洪香了。
幸好她在宮裏待了半個月,熟門熟路,現下又穿著太監的平軟底鞋,抄了小路走,竟然比李恒之快一步到達多寶閣的門前。
她剛氣喘籲籲的爬到門口,躲在廊後,就聽見李恒之清越的嗓音,感謝那帶路的宮女。
李恒之正要推門進入,就感覺膝蓋一軟,整個人往下一跪,手就落了空,沒有推開門把,而是扶到牆上。
隨即一個細微的聲音從旁邊響了起來,“江華,看這裏!”
他趕緊看過去,隻見張悅娘戴著太監的青衣小帽,正拚命朝她比劃手勢。
他微一錯愣,立即爬起來,就到了張悅娘這裏,扶住她的肩膀,看她滿頭大汗,後背更是被冷汗濕透,不由古怪道,“你不在多寶閣裏等我,怎麼穿成這樣?”
張悅娘將李恒之拉著往外走去,“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說話。”
待離得多寶閣已經很遠了,張悅娘這才將剛才之前發生的事一一說了遍,李恒之也聽的後背生出冷汗。
“當真!九公主太過份了,居然公然這樣設計你我,她倒底想幹嘛?”
張悅娘冷冷一笑,“她想幹嘛難道你不知道嗎?她想壞我名節,想讓你娶她,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兩個月來,我為了躲她,都已經和工人們同吃同住了,我的話已經夠清楚夠明白,沒想到她居然如此執迷不悟,現在還要對你下毒手。是可忍,孰不可忍,走,我帶你去麵見皇上,皇上是明君,一定會為我們作主的。”
張悅娘拉住李恒之,“你傻呀,皇上是和公主親,還是和你親,你隻不過是個臣子,而公主是他女兒啊?再說了,如果這件事,沒有皇上的默許,九公主敢做嗎?我看皇上也是持默許狀態的,恐怕巴不得你成了天家的女婿呢。”
“那這如何是好?早知道我就不參加這什麼公主府設計了,結果卻害得夫人受這樣的罪,每日在宮裏過著小心翼翼的生活,總怕行差踏錯一步,我這心裏,真的是不好受。”
眼下還能怎麼辦,幸好今天這事張悅娘發現的早,要不然現在真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了。
好在公主府再有兩個月即將竣工,而雲妃娘娘的產期也就在三月裏,隻要雲妃娘娘安全產下皇子,張悅娘的差事就算是完成了,就可以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