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客人們步入一品香,便能聞到滿室沁涼的桂花香,當真是舒服。
這日李恒之等人在家裏看書,張悅娘則在一品香雅間裏和帳房對帳,突然聽見門外傳來平安急促的聲音,“夫人,不好了,你快去瞧瞧吧。”
“發生啥事了,慢慢說,別急!”
平安接過小夥計遞的茶水,大口灌了一杯才道,“有人到翡翠軒砸場子去了。”
張悅娘驚訝了一聲,隨即又平靜下來,柳平潮的本事,她可是知道的,這等小事應該沒有任何難度。
她說罷便打算繼續回去對帳,豈料平安卻拉著她不放,“一對父女前來挑戰翡翠軒的招牌菜,翡翠白玉湯,並且還說要挑戰夫人您呢。”
張悅娘一挑眉,這關她什麼事,她真是躺著也中槍呀。
“翡翠軒原是以這道湯聞名,並且定下酒樓名,不過翡翠白玉湯,自他們第二代廚師祖之後,就失傳了,後來延用這個名字,但並不是以這個為代表菜的,柳掌櫃便說他們現在的招牌是柳葉麵。”
暈,這柳平潮還真會禍水東引。
張悅娘拍拍額頭,想到自己好歹也是翡翠軒的股東之一,再說了他們又合作緊密,翡翠軒如果有什麼損失,對她而言也不是好事,二者一體,榮辱一體。
現在柳平潮又把她推到台前,她肯定沒辦法置身事外了。
“那就去看看吧。”張悅娘換了套小丫頭的衣服,和平安一起匆匆走向翡翠軒,不過卻是擠入了人群中。
果然翡翠軒前麵圍滿了人,隻見大廳裏站了一對父女,男人約摸四十來歲,虎背熊腰,身體魁梧,一張馬臉,眼如銅鈴,嘴如血盆,看著十分嚇人。
那小女孩不過十二歲年紀,但卻初具風情,眼角上挑,嘴唇細薄,一副刻薄相。
“二十年前,海某敗在了翡翠軒的翡翠白玉湯之下,忍侮負重,苦練廚藝,直到今天,終於有所成,還想著可以和貴酒樓廚師一較高下,沒想到真是讓人失望,貴酒樓不但連招牌菜都沒了,連個應戰的人都沒有。”
那刻落的少女嘴角一撇,眼角朝著周圍掃過,眼底滿是不屑和嘲諷,聲音尖細,“爹爹,我看這還叫什麼翡翠軒,直接改叫廢物軒得了。連自己老祖宗創下的招牌菜都保不住,不是廢物是什麼?”
“我家雅兒說的對,你們居然還好意思掛著這塊匾,要是我就立即摘下來,扔到柴房,免的看著刺眼。”
海家父女一唱一和,說的話極盡難聽。
周圍看熱鬧的群眾們,立即起哄,“柳掌櫃,把大廚請出來,打敗他們,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厲害。”
柳平潮滿臉陰森,雙手握拳,坐在桌旁,就在剛才,下麵的夥計通知,說是大廚得知有人前來挑戰,竟然一慌張的情況下,把手腕給燙了。
要知道手腕是大廚的生命,不管是炒菜,還是抖鍋,哪一樣不需要手腕上的力道,大廚卻在此刻受傷了。
外麵那對父女還不停叫囂著,圍觀群眾們的議論也越來越大,懷疑他們是不是浪得虛名。
“柳奴,張娘子來了沒有?”柳平潮沉聲問道。
眼下大廚的手受傷,能夠拯救翡翠軒的隻有張悅娘了。
柳奴不停的朝著窗外張望,突然眼前一亮,指著樓下人群中一個穿著丫頭服飾的女人道,“那,那應該是張娘子吧,她為何不進來?”
柳平潮隻是看了一眼,便確定是張悅娘無誤,沉聲道,“悄悄的請進來。”
柳奴應聲而去。
張悅娘上樓來,坐下,也不說話,臉色卻也不好看。
柳平潮站起來,雙手抱拳,朝著張悅娘鞠躬下去,張悅娘急忙站起來,“柳掌櫃,你這是做什麼?”
“請張娘子出手一助。”
“柳掌櫃你是在說笑嗎?對方前來挑戰你們的招牌菜,我不過是個做麵食的出身,我怎麼助你?而且柳掌櫃是不是有些過了,居然憑白無敵將我拖下水。”
“柳某也是沒辦法,翡翠軒的大廚不久前剛受了傷,根本沒辦法接受挑戰。我曾聽友人說,張娘子隻是嚐了嚐太白居大廚做的一道太白醉魚,便立即還原了真正的太白醉魚,不知是真是假?”
張悅娘心裏一驚,神情莫名的看向柳平潮,這事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張悅娘低下頭喝茶,“那不過是瞎貓碰死老鼠,現在挑戰這麼大的事兒,我一小小婦人怎麼擔當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