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後來暖棚搞大了,賺了錢,何吳兩家建了新房子,他們又說得虧是他們有先見之明,還仗著輩份,唐而皇之的從他這裏撈錢,他早就受夠了。
說什麼輩份,轉來轉去,也就是八杆子打不著的輩份,離的遠著呢。
門哐的一聲被打開,何大爺拿著旱煙袋出來了,一雙積怒的眼睛從幾個老家夥身上掃過,把那幾個老家夥看的心裏發毛,竟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
但是他們立即想到,他們是長輩呀,就連村長都不敢怎麼樣,便又膽兒氣足,上前一步,“何全兒,你出來的正好,你的孫子如此不孝,你還不好好管教管教,不過我看你現在成天隻知道巴結那些城裏的舉人老爺,是沒閑功夫管教孫子了。你沒功夫沒關係,我們不能讓人戳我們何姓人的脊梁骨,你把那小子交給我,每月我也不多要你銀子,隨便給個一二十倆吧,保管替你把孫子教的老老實實的。”
何大爺冷笑一聲,他就知道這幾個老家夥突然跑來,打著為全村人名義著想的旗號,就是沒按好心,來訛銀子來了。
他辛辛苦苦賺的錢,為什麼要白供給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家夥?
想得美!
以前他們的生活裏,沒有改變,沒有張悅娘的介入,隻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們早已經習慣了被這些所謂的族老們的壓迫,也覺得這就是孝,這沒啥錯。
但是張悅娘的道來,改變了他們的生活,增長了他們的見識,讓他們明白了,這不是孝,這是愚蠢。
想要徹底改變這種現狀,就隻有站起來反抗,而不是繼續趴著任由他們欺負。
圓胖族老見瘦高族老搶先開口,急壞了,生怕何全兒真答應了他,便趕緊說道,“教導孫輩總要吃喝吧,那我們家就勉為其難負責他吃喝罷,你也知道年青人正長身體的時候,吃的肯定要好點,看在大家都是親戚的份上,你就給個五十倆吧,不過逢年過節的節禮可別忘了,替你教導孫兒是一回事,孝敬長輩是另一回事。”
一馬臉族老從後麵擠進來,滿臉諂笑,“不但要吃喝,總也要穿衣服吧,現在衣料可貴了,就連最便宜的都要幾百銅一匹,一年四季,出門的,在家的都不一樣,你就拿二百倆來吧,不夠我再來取。”
坐在屋裏的吳嬸和春妮,互看一眼,簡直覺得這些族老是奇葩,敢情在他們的眼裏,這事兒已經是鐵板釘釘了,就已經開始在計劃要如何分錢了?
以前吳嬸還沒有和何家結親時,她就覺得這些族老貪得無厭,但是何大爺卻極為聽話,又因為何大爺的兒子早逝,他便幾乎是來什麼都默默承受。
今天這出門,難道真是去答應族老要求的?
吳嬸和春妮一想到這裏,立即後背沁出一身冷汗,吳嬸可不願意將自己女兒女婿辛苦賺來的錢,填了這些老狼崽子的黑心肚腸。
何春雖然憨厚,但此時也反應過來,他來回在屋裏走,突然握拳點頭,看向春妮和吳嬸,“娘,妮兒,你們放心,就算爺爺答應了,我也不會答應的,我現在好歹也是一家之主了,夫人說的對,有時候我們自己如果不反抗,就是給自己沒路。”
三四個族老你一句我一句的,結果卻發現何大爺的臉色陰沉的厲害,十分嚇人,隻是用那涼嗖嗖的目光看著他們,他們情不自禁住了嘴。
其中一人,壯了壯膽,略為高聲的質問道:“何全兒,你這是啥意思,見到長輩非但不問好不請安不行禮,反而拿白眼唆,你這是啥意思?”
“就是,就是,何全兒,你別忘了,你可不是我不是我們何家村本地人啊,那時候鬧饑荒,你不知道打哪兒乞討至此,要不是我們村裏的族老,看你可憐收留了你,還賜了你何姓兒,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沒錯,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那都是沾了我們何姓的光,你賺的錢那都是我們何姓帶來的好處。”
“按孝理來說,你賺了錢,就應該第一時間雙手奉送到我們麵前,你居然還要我們來拿,真是不孝。我聽說你前兒個還買了好些肉菜,非但不先端一碗去我們那兒,最後竟連肉湯也沒給我們剩一口,你說你這做的是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