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吊榜尾(1 / 2)

天漸漸的黑了,氣溫降了下來,嚴三太抱著胳膊縮在牆角落,凍的直打哆索,肚子裏也餓的咕咕直叫。

他突然想起什麼,“女兒,剛才那幾個奴才啥意思,什麼讓你想通了,去領錢,一百倆銀子啊,你傻啊你幹嘛不要?”

嚴如煙抱著自己的首飾坐在一張舊板凳上麵,瞟了她爹一眼,“你就知道錢錢錢,一點遠見都沒有,鼠目寸光,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爹!”

嚴三太人窮誌短,被女兒訓了,也不敢回嘴,隻得老實的縮在角落裏。

隻是天色越來越黑,伸手不見五指,父女倆就這麼幹耗著也不成辦法,嚴如煙想想,再看看老子那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少不得要歎口氣,自己起來摸索。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舊燈台和火折子,勉強的讓屋子裏亮了點,隻是腹中如打雷一般,兩個都餓的不行了。

折騰了許久,終於在另一間空屋子裏找到了些許雜糧麵粉,此刻他們已經顧不上嫌棄這東西粗鄙了,有東西吃總比沒有的吃好呀。

當嚴三太看著自己女兒做出來這一團黑不溜秋,形狀極惡的東西時,忍了忍,但還是拿起來咬了一口,立即呸呸呸的吐掉了。

“如煙,這哪裏能吃,還沒熟呢?”

嚴如煙恨恨的拿起一塊雜糧餅,放在嘴裏小口小口的抿著,她知道半生不熟的難以下咽,但是她就要記住這個味道。

今天李家的人是怎麼對待她的,等到柳公子娶了她,她成了富太太的那天,她要成倍的討要回來。

最終肚子的飽餓問題戰勝了舌頭的味覺問題,嚴三太克服心理障礙,還是就著冷水咽了半塊餅子下去。

隻是他向來好吃懶做習慣的,今天不明不白被女兒連累,心裏著實憋悶,這漫漫長夜,又無地方睡覺,隻得找些話來說,便想問嚴如煙倒底什麼情況。

“你姑母不是挺喜歡你的嗎?甚至還主動為你安排,想讓你嫁進李家,怎麼突然就翻臉不認人了?”

“誰曉得那老東西在想些什麼,我知道了,她一定是知道了柳公子看上我了,知道我是不可能再嫁入李家了,所以惱羞成怒了!對,一定是這樣!”嚴如煙可笑的為自己找著理由。

嚴三太湊在旁邊慫恿道,“女兒啊,其實我們完全可以這樣做,比如呢,先拿了那一百倆,等花完了,我們再回李家,到時候往他家門口一坐,再鬧上幾場,我就不信李恒之不乖乖把我們往府裏請,好酒好菜的侍候著,你說你傻不傻,非不要錢,結果惹惱了她,我們現在要受這罪。”

“你懂什麼,你就知道眼麵前那點子好處,張氏和李嚴氏現在都恨我入骨,我要是離開了李府,再別想進來了。你以為張氏是那麼好欺負的,你別聽人家說,她連縣令老爺都敢設計,那楊氏油坊的兒子都是因為她才被砍頭的,這娘子心狠著哪。”

嚴三太被女兒一吼,頓時如被針紮的氣球癟掉了,嘴裏咕咕喃喃的回到自己的角落,“你主意大,那你說吧,我們要這裏挨到什麼時候?”

“柳公子一定會來救我的?等明天我去那小門裏等著,如果看見有丫頭過來,我就拿點首飾賄賂下她,到時候讓她替我向柳公子傳個信,隻要柳公子知道我的處境,必然會派人來解救我的,到時候我們的好日子就來了。”

“對對對,女兒你說的對,爹都聽你的。女兒,我可是你爹哪,你去過好日子可別把爹給忘記了。”

嚴三太知道女兒軟肋在哪裏,立即說了一堆拍馬屁的話,頓時把嚴如煙拍的飄飄然,頓時看他順眼多了,那大話也不要錢的往外拋,“你畢竟是我爹,我怎麼可能不認你,隻要你老實待著,別給我惹事,等有了好兒,我一定不會忘了拉扯你一把的。”

可憐嚴如煙天天在那鎖著的小門裏望穿秋水,也沒見著一個人。

人都去哪兒了?三天已過,是放榜的日子,大家自然是都去看榜了!

張悅娘和姚紅姑派小的們去看,她們倆守在鋪子裏等著,大約過去一個時辰,突然前方鞭炮聲大響,有官府的小衙役報了喜來,說是李府的姚文明考了第十二名;

張悅將早就準備好的紅紙包送了出去,又在門口放鞭炮,灑銅錢,惹得許多人圍觀恭喜。

不多一會,又來一波報喜的,這次竟然是平安,說是中了第二十九名,這個消息一出,姚紅姑整個人跟傻了一般,突然就卟嗵一聲跪了下去,竟是號啕大哭起來。

張悅娘忙將姚紅姑拉起來,“你是高興糊塗了,這時候應該要笑的。”

姚紅姑拚命止住眼淚,一邊笑一邊流淚,用袖子不停的抹眼淚,“唉,夫人,要不是你,我和平安哪裏有今天,這都是夫人給我們的造化呀。平安,快,快過來給夫人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