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之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張悅娘,輕聲道,“他兒子倒底是把這具身子借給我用了,我們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
“我殘忍?是不是等著我的位置被她的親侄 女占了,我辛苦妝下的產業被他兄長貪婪了,我的人生被她毀了,我更是被她休棄趕出家門了,這樣才是正常的?我們夫妻倆是占用了他們夫妻倆的身體,但是我們為這個老太婆做了多少事情?該還的也都還清了。”
李恒之想想妻子說的也有道理,當下便不再說話。
田大夫這剛到家還沒把屁股坐熱,又被請來了,他替老夫人包紮了傷口後,無奈搖頭歎氣,“張娘子,你家這位老太太我真是想不通,好好平靜的日子不過,非得折騰來折騰去,有個什麼勁?折騰到最後,把兒女的心都折騰散了,受罪的還是她自己?”
張悅娘也笑的無聲,“田大夫,如果她能和一樣想的通透就好了。”
張悅娘在離開靜心苑的時候,想了想李恒之的話,還是解了李嚴氏的啞穴,不是她聖母,隻是想要教訓她,以後有的是方法,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大約到了晚間,李嚴氏悠然醒轉,隻是明明已經能發出痛苦的聲音了,她卻仍不願意說話,而且打量喜兒的眼神就像陌生人。
喜兒試探的看向李嚴氏,“老夫人,您感覺哪裏不舒服嗎?”
李嚴氏的目光有些迷茫的打量著這個屋子,尤其是看見那些桌椅櫃子時,眼底竟然有疑惑和驚訝閃過。
喜兒見李嚴氏一直盯著某處發呆,也不說話不由心裏覺得毛毛的,立即起身,去春心苑彙報了。
李恒之沒有來,隻讓她悄悄觀察,有情況隨時彙報,經過這麼一鬧,李嚴氏怎麼也得吸取教訓,消停一陣子了。
隻是接下來的情況,還真讓張悅娘吃驚呢,一連三天,李嚴氏都沒有任何情況,據喜兒說,安靜老實的像個小孩子,不哭不鬧,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不過,我看老夫人,似乎對表姑娘的態度淡了許多,昨天表姑娘去給她請安,她躺在炕上麵,連眼睛都沒睜,待表姑娘行過禮後,就揮了揮手讓她退下去了。”
不過李嚴氏變乖了,這畢竟是件好事,至少可以讓李恒之放心的看書了,張悅娘也可以放心的忙鋪子和鄉下暖棚的事了。
已經過了雨水,春耕都忙碌起來了,雖然鄉下的地有吳何兩家操心,但是做為小地主,張悅娘少不得偶爾要過去視察一番,順便帶點東西慰勞下他們,收買一下更多的人心。
轉眼便到了童生考試的日子,合府都忙碌起來,今年童生考試,李府一共有八人要參加呢,虎娃、平安、平順、平喜、平威、平忠、平福,李恒之。
張悅娘和姚紅姑頭三天就開始,專門做一起易飽易存放的點心出售,更是引起轟動,引得好多學子來買,也是小賺了一筆。
七個人是一樣的文房四寶,一樣的點心食物,一樣水袋子,樣樣俱備,隻欠他們去考了。
早早到了考場,隻看見人山人海,陸縣令專門派了官兵過來協助維持秩序,考場門口亦有官兵把守,逐個檢查,不時爆出人聲來,說哪位學子挾帶小紙條被抓的。
童生考試比秀才考試要短一天,隻需要在那小鴿子籠一樣的木頭房子裏待上兩天一夜便可考完。
當然如果你能提前把卷子做完,自然可以早出來。
張悅娘和姚紅姑在第二天特意歇了生意 ,過來接人,第一個出來的毫無意外,是虎娃,這裏就是他準備的最久了。
張悅娘忙問考的如何?虎娃信心滿滿的說進入前百名肯定不成問題。
這次童生考試共有兩千多人參加,隻錄取前兩百名。二月是童生考,五月是秀才考試,七月是舉人考試,十月是殿試。
如果一一都能通關,那不過一年便可功成名就,如果不能通關,隻好明年再考了。
虎娃雖然暫時身為李府的下人,但如果真能成為童生,那也是李府的光榮,到時候一品香的帳房先生都是童生,那一品香也倍兒有麵子不是?
張悅娘摸了摸虎娃的小圓臉,“我相信你,等成績出來,我做好吃的拿手的菜給你們慶功。”
第二個出來的人是平忠,他起步晚,沒想到進步倒快,隻是有些愁眉不展,可能是答的不太順。
接下來平安和平順等人一起出來的,平福反正從沒打算考,他也隻是來充數的,平順和平喜倒想的開,嚷嚷著說,考不上就當來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