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滿身倨傲,現在突然有所轉變,是因為什麼呢?
自從擁有了六識過人的異能後,張悅娘感覺自己的腦子也好使起來,以前感覺很費力的事情,現在隻要點到就立即會聯想到。
現在就是如此,她在想自己到車馬行來,與呂五打交道,中間出現了什麼人,對了,平喜來過,說是公孫淳來了,哭鬧著要她回去見麵,當時應該是坊主帶著呂五出去。
這一個進來,一個出去,也太巧合了吧,正好這時機,呂五自稱想通了。
看來呂五果然是個奸細,他是衝著公孫淳來的。
漫長的沉默中,張悅娘真的很希望自己猜錯了。安正陽看看兩個人,雖然不太明白是在打什麼啞謎,不過不該自己知道的事不要問,這是身為仆人的原則,他便很鎮定自若的站在張悅娘背後。
“行,一兩就一兩!”呂五咬了咬唇,滿臉鬱悶,心有不甘,但還是答應了。
坊主跳起腳來,十分著惱,但他也沒辦法,車夫給車馬行的那部分錢已經是固定存在的了,這身價銀子是車夫本人說了算。
他不高興,隻是因為呂五說要給他一半的,現在呂五的身價銀子隻有一兩,那他也隻能得五百銅錢而已。
“呂五,你再想想,一兩,不是十倆,一兩銀子夠你幹嘛?”坊主想著上次那黃夫人還挺喜呂五的呢,要不回頭降到五倆,給黃夫人算了。
“我想夫人一定不虧待仆人,一品香生意又好,我的工錢應該不低吧,我應該把目光放遠一點。”呂五自編自話,用這話堵坊主的嘴,也順便是解釋給張悅娘聽。
張悅娘嘴角一勾,再度將條件說的更加苛刻,“不好意思,因為我們鋪子不大,收入甚微,所以車夫沒有工錢,隻提供食宿,每天吃兩頓飯,早上是稀飯加雜糧饅頭,中午不吃,晚飯是稀飯加雜糧饅頭,住的地方呢,也是柴房,條件是有些差的,這樣你也願意嗎?”
“夫人不用說了,呂五認準了夫人這個主子,就是夫人了。反正呂五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有吃有住就挺好了。”
坊主的心都要碎了,他這是倒的哪輩子血黴啊,這呂五要麼要價的嚇人,那黃夫人開的條件甚好,他都不答應,偏看上這張悅娘了。
張悅娘心裏更加確定呂五不簡單,一定有問題。
坊主雖然不太樂意,但也沒辦法,隻得把呂五的賣身契拿來了,看著手裏可憐兮兮的十一倆銀子,他瞬間有種想要痛哭罵人的衝動。
張悅娘上了馬車,安正陽坐在馬車外麵,她掀著簾子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呂五,“那就讓本夫人看看你的車技是不是如同坊主所說的那般好,如果不好的話,我可是要來退貨的噢。”
呂五輕快的跳上馬車,一勒韁繩,馬便得得的走了起來。
這段路是坊市間的路,都是青石板的,並無坎坷處,所以十分平衡,張悅幾乎感覺不到任何搖晃和顛簸。
馬車趕到一品香時,店裏已經打煬,公孫淳聽見馬車的聲音,趕緊衝了出來,撒嬌般的衝進張悅娘的懷裏,“娘親,淳兒好想你噢。”
呂五抬起頭,飛快的在公孫淳的臉上掃過一眼,眼中閃過濃烈的驚訝,隨即低下頭去,不發一言。
但他沒想到,這一切都被張悅娘盡收眼底。
“淳兒,不是說近期有幾頭小牛仔要產下來了嗎,怎麼有空過來?”張悅娘摟著公孫淳,親熱的問道。
公孫淳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隨即注意到那個陌生的車夫,低垂著頭,一動不動,好像不存在似的,他瞬間明白過來,便很自然的接嘴道,“小牛崽重要,娘親一樣重要。淳兒,還以為娘親不理淳兒了呢。”
張悅娘和公孫淳拉著手往一品香鋪子後麵走去。
呂五假裝好奇的問幫著套馬車的安正陽,“安管家,剛才那位就是我們府上的少爺嗎?怎麼看著十七八歲的年紀,說起話來倒像是五六歲的孩子一般?”
安正陽早得了張悅娘的吩咐,故意說道,“噢,那位並不是夫人親生兒子,而是夫人在村子裏認的義子,那孩子是個命苦的,小時候放牛曾跌下山坡,撞了腦子,從那以後,就一直是這樣了。”
呂五眸中精光一閃,“放牛跌下山坡撞了頭啊,那真是很可憐,很讓人同情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