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挑撥(2 / 2)

“姚氏,你是我們李家的下人,我是李家當家人的娘,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個賤婢,居然還想管主人家的事,信不信我隻肖一句話,就立即讓人伢子把你給賣了?”

姚紅姑其實根本沒有任何多管閑事或是挑釁的意思,她就是純粹好心多問了一句而已。

雖然李嚴氏自從複明後,就成了唱京劇的,開始變了臉,但她的心底裏還是沒有完全轉變過來的,加上張悅娘一直對她挺好的,所以她一直沒覺得自己的身份和以前有什麼不同了。

這事如果放在姚喜兒身上,她是萬萬不會說出這樣沒有分寸的話來,因為姚喜兒以前被方氏賣到大戶人家當婢女,稍後到了一品香,表麵上說的好聽不是賣身,但是也和賣身差不多,當奴才的意識一直很清醒。

所以李嚴氏一開口,她的臉色立即就火燒火撩起來,待老太太說完最後一句急言厲色的話時,她更是嚇的白了顏色,剛在張悅娘幫助下建立起的一點子堅強再度被軟弱吞噬,卟嗵一聲跪下去,嚇的瑟瑟發抖。

“老夫人饒命,我,奴,奴婢萬不敢管主人家的事,我,奴婢真的是好意。”

李嚴氏很滿意姚紅姑的表現,讓她覺得自己這個李家的老夫人還是有些威信的,是以便打一巴掌給一甜棗,挑了挑眉,故意放緩聲音道,“紅姑呀,不是我要故意為難你。其實呢,我也是為了你好,你既然已經是奴才了,就要明白一個奴才的職責是什麼。我老人家心胸寬大,看在大家以前又是鄰居一場的份上,我就不跟你一般計較了,但是若以後我家恒之中了狀元,來了其它的達官貴人,你說你還這樣,丟的那可是恒之的臉了。你們可以丟我的臉,但絕不能丟恒之的臉!否則別說是你,就算是張悅娘,我也不會輕饒了她!”

看見姚紅姑臉色越發白的如同麵粉一般,李嚴氏心裏十分得意,心念一轉,想到姚紅姑一向老實懦弱好欺負的個性,便開始挑撥起來:“你要怪就怪張悅娘吧,當初你們走投無路時,她做為你的好姐妹,明明可以借錢讓你自立。她卻不借,偏要讓你們賣身為奴,讓你們從此過著低人一等的生活,還要被昔日自己的鄰居呼來喝去,你們有今天這樣尷尬的局麵,都是張悅娘造成的!”

如果沒有昨晚張悅和她的那番交心聊天,或許今天姚紅姑真的會被李嚴氏的話挑的動了心思,但是現在她卻沒有,立即低著頭反駁起來,“沒有,老夫人誤會了,要不是夫人肯收留我們母子,我們現在恐怕已經被曾氏給逼死了,我們母子感激夫人都來不及,怎麼會有怨懟呢?”

李嚴氏皺皺眉,眸裏閃身著陰毒的光芒,心裏暗自尋思,不是說姚紅姑很好遊說嗎,怎麼今天思想這樣堅定?她還真就不信了,李嚴氏越發花了些心思,先是溫聲讓姚紅姑起來,接著又是搖頭又是歎息。

姚紅姑始終低垂著頭,不看李嚴氏,也不問她為何歎息?

以前方氏也用這樣欲擒故縱的辦法,引她上當過,她沒有張悅娘的聰明和利落,她對付不了,所以隻能用自己的笨辦法,她不看也不問,更不說話。

李嚴氏一番表情白做功了,心裏不由一陣惱怒,但終究是忍不住,自己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否則這戲沒法演下去。

“紅姑呀,其實我是在為你可惜呀,你說不論是從公事上麵還是私人情麵上,你哪裏差了?你做的比誰少了,可結果怎麼樣呢?一個新來的乞丐得到的都比你多,人家不過才來幾天,就已經是我們府裏的外院管家了。你呢,啥名份都沒有,就跟一品香的雜事夥計是的,我是為你不平呀。”

“老夫人說的是,奴婢記下了!”姚紅姑低著頭,聲音木木的說著,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更沒有李嚴氏預料中的不憤或是不滿。

這不合常理呀,李嚴氏把自己記憶裏的姚紅姑仔細拉出來回想,都感覺姚紅姑不可能對自己說的這番話,無動於衷。

其實是姚紅姑知道自己打嘴仗不是李嚴氏的對手,論動腦子更是差百八丈遠,但她有一個優點,她的忍耐性好,她剛才吃了一記李嚴氏的暗虧,現在也學聰明了。

她老實不代表她愚蠢,她善良不代表她不會動腦筋。

剛才李嚴氏明明指責她和老夫人說話太過隨便,沒有規矩,不像個奴才,現在又做出這副模樣,肯定是有更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