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之眼底有驚訝一閃而過,自家妻子對江淩因為心髒病早早去世的事,有多執著,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但現在張悅居然說,或許她們真的有緣無份,她這是放下執著的意思了嗎?
如果放在今天之前的任一天,他聽見這番話,都是很開心的,終於不用麵對那些古書,不用背之乎者也,不用參加什麼科舉了。
但是今天之事,讓他的思想有個質的蛻變,他的想法又是不同,就算不是為了淩兒,他也要用功讀書。
在這吃人的舊社會裏,大概隻有努力金榜題名,才是可以減少被欺負的唯一途徑了。
他思緒又是一轉,突然明白了張悅的意思,她分明是心疼自己,所以才忍下這刻骨的思念。
淩兒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又怎麼能夠輕易放開?
“你這說的是什麼傻話,淩兒難道隻是你一個人的女兒不成,別忘了,我這個爸爸不比你這個媽媽愛的少。好了,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好好的攻克古代科考這個大BOSS.,你就不要總是說消積話題了吧。我好歹也是理工大的高材生,連高樓大廈都能搞定,還搞不定這古代的之乎者也,你就瞧好了吧,你老公我啊,一定給你拿個狀元回來!”
張悅的鼻子卻莫名奇妙的酸澀起來,眼淚忍受不住重量,從眼角滑落。
李恒之俯下身去,輕輕用舌尖一舔,竟是替她拭了那滴淚。
他嘻嘻笑道,“是鹹的!”
張悅渾身一陣,白晰的臉蛋上麵就漂滿了可疑的紅雲,越發嬌豔動人。
李恒之忍不住情動,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呼吸急促,“娘子大人,為夫讀了這半夜的書,當真辛苦,你可有什麼辦法提神解乏?”
一看李恒之那如狼般危險的目光,張悅就知道他想幹壞事,拚命用力掙紮,想要逃走,卻被李恒之索性壓在身下了,他用牙齒輕輕啃吮著她的耳尖,“你這個小壞蛋,惹火了我,就想要逃走,門都沒有!”
沒過多一會,炕間被裏就多了男女混合的細細嬌吟和低喘之聲。
屋外寒風淩厲,屋裏溫暖如春!
……
臘八過後,年也越來越近了。
坊麵上越來越熱鬧,許多城外 的百姓趕進城裏來購置年貨,叫賣聲,還價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今年是張悅娘他們在李宅過的第一個年,自然是要隆重些,一大清早,張悅娘就帶著安正陽和幾個小的出來買年貨。
說是買年貨,其實也就和玩逛街沒啥不同,按張悅娘的想法,索性現在店裏的生意有姚紅姑操持,她樂的當甩手掌櫃,自己也有了童心一般,帶著孩子們從街頭嚐到街尾,看見什麼小吃的都很新奇。
過年要祭祀祖先,祭祀用的供品自然是不能少的,這個交給安正陽去辦,現在手頭還算有餘,也可辦的稍為豐富些;年夜飯是最重要的,燒飯煮菜除了必需要的油鹽醬醋外,雞鴨魚肉也是少不了的。
張悅娘私心裏有個想法,想明年等新鋪子走上正軌之後,在何家村公孫淳的牧場旁邊圈塊地當養雞養鴨場,加上有地裏的小麥,暖棚裏的各色蔬菜,基本上新鋪子裏的東西就可以自給自足了。
“這個不錯,提上!”隻是街邊零售的小物件兒,張悅打算買了,回頭給顧客當小贈品,至於店鋪裏買的稍為有檔次些的,則做為過年時回贈朋友的禮物。
她雖然沒有親人,但是周連勇、柳平潮、周屠房、肖鐵匠,這些人都是以往幫過她的,就像她的親人一樣,過年的時候自然是要送節禮的。
而且新年頭三天,坊市不開門,有些東西如果不準備的多一點,到時候缺了短了可就麻煩了,大過年的就去別人家借,好像也說不過去。
等最後到洪記雜貨鋪時,洪記老板娘一看張悅後麵幾個孩子,都快被雜七雜八的東西淹沒了,不由爽朗的笑出來,立即命自己家小夥計套了輛牛車過來,把他們送回一品香了。
“煆磨……”
“祖傳手藝,煆磨,煆磨,五文錢一次!”
街外邊時不時傳來手藝人的聲音,姚紅姑聽見了,趕緊吩咐平安去把那個煆磨的人喊進來。
張悅娘點著東西,還有些不太明白,“紅姑,這是幹嘛?”
紅姑笑著解釋道,“過幾天就要做年糕了,這磨長久沒用,都鈍了,自然要找煆磨師傅再重重煆煆,新煆的磨,磨起米粉來才爽利呢。”
年糕?不提則已,一提張悅可就眼前一亮了,她可最愛吃年糕的,在現代各種花糕,糖糕,水煮火鍋炸年糕,那花樣可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