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李梅花的臉色越來越差,大孟氏趕緊補充道,“我即刻就派人去街上買。”
眼看大孟氏的身影如逃一般的躥了出去,李梅花惡毒的從嘴裏吐出兩個字:廢物!
看來指望這個媳婦扳回一局是不可能了,今天被張悅如此設計,她怎能不恨。
祖宅被還回去了,新菜單也沒拿到,頭前還得罪了楊氏,真是人倒黴喝口涼水都要塞牙縫。
李梅花一個人躺在炕上,細細的想前因後果,突然想到那來路不明的小饅頭,再想想李嚴氏之前的態度,之後的態度,判若兩人,突然明白過來,不由牙齒咬的咯咯響。
原以為陷害是臨時的,沒想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張悅娘布下的圈套,好你個張悅娘,此仇不報,我李梅花誓不為人。
她左想右想,突然高聲喊道,“錢福,錢福!”
錢府的管家立即進來,垂手問道,“夫人有何吩咐?”
“你去把劉氏喊來,我有話要和她說。另外……務必要小心些,不要讓別人瞧見了!”她對著錢福悄聲交待一番,錢福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消近,依舊麵不改色,隻是淡淡點頭。隨即一臉平靜的離開了。
不多時一個穿著半新淺灰色棉衣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朝著李梅花福了福,臉上有些許忐忑,“夫人,您找我?”
“妹妹,過來坐,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客氣。”李梅花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劉氏哪裏敢坐,她和女兒來自山東,一路是靠賣唱和乞討活下來的。
女兒有一口好嗓音,彈的一手好琵琶,便來賣唱。
她針線活不錯,就做了鞋墊來賣,也不知道是得了李梅花哪裏的眼緣了,十來天前,李梅花竟以喜歡她做的鞋墊為名,將她和女兒接來了錢府,每日好飯好菜侍候著,也不說要幹什麼。
她心中忐忑,不想白占了人家便宜,便每日起早貪黑的做鞋墊。偶爾錢府裏來的客人,但凡喊她女兒過去獻唱,就算女兒不願意,她也會讓女兒以大局為重。
在錢府裏待著,總比露宿街頭好多了吧。
在李梅花再三邀請之下,劉氏這才謹慎的坐在了李梅花榻幾邊的小板凳上麵,一副垂耳聽訓的模樣。
李梅花眼淚唰的下來,把劉氏給嚇壞了,“夫人,你這是怎麼了?”
“妹妹,我,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求妹妹救命啊,現在隻有你能幫到我了,我保證,隻要你答應我幫我,以後菲兒就是我親生女兒,我必不會虧待她的。”
劉氏低下頭,嚅嚅道,“夫人,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梅花拍著劉氏的手背,假裝親厚的說道,“你還記得前幾日,有位大爺來我們府上嗎,他是青峰縣最大富戶楊氏油坊的二爺,名叫楊立勝,他相中了你女兒劉菲,想娶她。”
劉氏抬起頭,眼中有著迷惑,“夫人,我們家境這般不堪,那楊二爺,怎麼會想娶我女兒?”那麼有錢的人家,應該會娶門當戶對的人家女兒吧,如她女兒這般,最多隻能當個妾。
“是真的,楊二爺的妻子五年前病逝了,隻留下一個女兒喚作丫丫,可憐癡情的二爺,為了妻子整整守了五年,任其它人為他介紹了許多好姑娘,他都沒看上,卻不料那天來我府裏,卻是和你家菲兒一見鍾情,這可不就是天作之合嗎?二爺跟我說了,隻要菲兒願意,過去就是二房的主母正妻,雖然頂著繼室之名,但隻要二爺疼愛尊重,和正室也相差無幾,你們一家也可憑此飛上枝頭做鳳凰,又何樂不為呢?”
劉氏仍是忐忑,“有句話小婦人不知該不該說?”
“妹妹但說無妨,現在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就不要見外了。”
“既然夫人說是十來天前,為何到今天才說呢?”
李梅花隻得繼續哭苦,“妹妹啊,我也是沒辦法,我原以為李嚴氏是真心求和,想著畢竟是親戚,就去了酒樓吃酒,誰料卻因此而得罪了楊氏油坊。現在那張悅娘借此機會,迫害我們,楊氏又虎視眈眈,你說我能怎麼辦呢?我前思後想,或許隻有將菲兒嫁給楊二爺,才能緩解我們倆家的矛盾。不過,我今天找你來,不是為了(逼)迫,若是妹妹不同意,或是覺得楊二爺不好,就當我沒說過。唉,若是我們錢家被張悅娘那個小賤人給害的分崩離析了,恐怕到時候我們也保不了你們娘倆了,你們又要流落街頭受那惡霸欺負了。我可憐的妹妹,我怎麼忍得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