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姑啊,最後一波火我來看著,你先去睡吧。”張悅看見姚紅姑似乎是打了個哈欠,便說道。
姚紅姑連忙搖手,東家還沒睡,她這做下人的,哪有在東家前麵睡的道理?
“其實我是想一個人想些事情,左右現在也沒事了,你先睡吧,大不了明天早上我偷會懶。”
姚紅姑這才捂著嘴,打著哈欠去睡覺了。
張悅將灶屋的門掩好,坐在灶前麵,借著火光,揭開那層層包裹的藍布手帕,露出裏麵一卷羊皮紙來。
隻是當她攤開羊皮紙,看見上麵那些似是蝌蚪一般,彎彎曲曲的符號時,先是震驚,繼爾淚流滿麵。
這羊皮紙上麵是李恒之的父親,也就是張悅娘的公公用手寫的在皇宮裏的工作日記,讓張悅震驚的是,它居然是用拚音寫出來的。
而讓張悅淚流滿麵的是這日記開頭的第一句話:
我以前老說阿悅不誤正業,上課的時候偷看小說,盡看些無稽之談類的穿越修仙,也不看看正經的書,但是直到我睜開眼,看見周圍的一切時,我才知道,原來世上真的有穿越這回事。
隻是我舍不得,我老婆怎麼辦,我女兒怎麼辦?雖然我承認自己不是個好父親,總是很嚴厲,總是嫌阿悅字練的不好,整天朝三暮四,一會想幹這事,一會想幹那事,沒個定性,成績隻是中上遊,但其實我很愛她,我罵她打她都是希望她能更優秀,也不知道她能否理解我的苦心,亦或者繼續埋怨我。
……
這具身體的主人居然是個禦廚,也不知道是做錯了什麼事,或是看見了什麼陰謀,居然被人灌了毒酒,扔在了亂葬崗,這才讓我的靈魂住了下來,隻是毒藥有後遺症,我常常咳血,我苦笑,不知道這次死了,能否回到現代,再看一眼蘭花和阿悅,我好想他們……
嚴氏是個好女人,就算發現我回家後性情大變,她也無怨無悔的幫我,照顧我,在我重病的時候衣不解帶的照顧我,我想對她好點兒,但是想到蘭兒,我又覺得愧疚,她有心髒病,還有高血壓,我不在了,女兒又那麼調皮,誰來照顧她?
羊皮紙日記的落款居然是張毅!
張毅是她父親的名字啊,如果說名字是因為重名,那麼這日記開頭所述說的一切,都在告訴她一個信息,當年父親為救學生身亡後,居然穿越來了此地。
張悅用力將羊皮紙貼在胸口上,隻覺得心像被人用手抓住了,揪成一團。
她哽咽著,張了張口型,無聲的喊了句,“爸……”
難怪李梅花他們看不懂,古代人怎麼能看懂拚音,而且這種拚音的拚法,還不是常規拚法,是張毅當年任老師時,獨創的張氏拚音法則,並且申請了國家專利的,隻有從小耳濡目染的她才能看得懂。
根本就沒有什麼祖 傳菜譜,不過是個孤獨的老人所寫下的穿越日記。
可憐的爸爸,終究是被那毒酒的後遺症給害死了,張悅突然從心底浮起一股怒氣來,是誰,倒底是誰給他喝了毒酒?
如果不是那杯毒酒的後遺症,或許現在他還活著,這樣他們算不算父女團聚呢?
這樣的機會,生生的被那杯毒酒葬送了。
“爸爸……悅兒也好想你,爸爸……隻可惜,我們永遠都沒辦法再見麵了……爸爸,你放心,你的仇,我會記住,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查清楚,你的死因,我會替你報仇的,我一定會的!”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張悅收斂情緒,將鍋灶裏的火存好,關上灶門,去舀了熱水,洗了把臉,這才上炕歇息。
讓爸爸致命的毒酒來自皇宮,那個地方離現在的張悅娘來說,太遙遠了,她得努力,她要讓自己強大起來,隻有走向洪都中心,才能靠近最富貴的皇權中心,才有可能探聽到當年的秘密。
張悅躺在炕上麵,卻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隻要一閉眼,眼前都是爸爸的樣子,小時候爸爸嚴厲的監督她練毛筆字,寫得不好就打手心的樣子,或者有時候還讓她坐在他肩膀上麵,兩個人玩飛飛的遊戲。
她記憶裏的爸爸雖然嚴厲多過慈愛,但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那樣做是希望她變得優秀起來。
她側躺著,雙手緊緊握拳,拳泛青筋,眼角的淚又流下來,沁到嘴角,鹹的讓人心裏發痛。
想到爸爸,自然會想媽媽,她真的好想媽媽,媽媽,你在現代一定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