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是窮人,但是以前天天替大戶人家洗衣服,對料子也是十分有研究的,曾氏身上現在穿的那套衣服,少說也值五十多倆。
還有曾氏不斷摸著手腕,想要往外拾掇,卻不小心露出一角的金鐲子,明晃晃 的,黃澄澄的,這隻鐲子如果是實金的,至少也有上百倆。
他們日子過的這樣好,居然還跑來問她這個快要餓死的人要錢?
她的心在那一刻,真的是冰涼冰涼的,他們口口聲聲說什麼親情,什麼一家人,都是騙人的鬼話罷了。
至於爹爹,她就不信,他不知道這裏麵的情況,如果沒有爹爹的放縱,曾氏怎麼會一再欺上門?
外麵還有人在傳,說是娘當年是發現了爹和曾氏的事,被活活氣的吐血身死的。
張悅注意到姚紅姑哀傷而絕望的眼神,估摸著她這一時半會肯定不會再犯傻了,便解開了她的穴道。
隻是她仍然像沒有解一樣,定定的坐在那裏,呆如木偶。
張悅故意裝做十分驚喜的模樣,上前就要搶曾氏手腕上的金手鐲,“哎呀,這鐲子不錯,正好你女兒欠了我二百倆銀子,你們家應該要分攤一百倆,我看這鐲子最少也能值五十倆,快,快退下來給我。”
曾氏和張悅拉扯著,“你瞎說什麼,這是我女兒孝敬給我的,可是實心金的,值一百多倆呢,什麼五十倆,你什麼眼神,你會不會看東西?”
張悅不管,還是繼續假裝拉拉扯扯,見擼不下鐲子,便又去扯曾氏的扣子,“這衣服也不錯,估摸著也值個十來倆,快,快脫下來給我!”
“進華,你還站著發什麼愣兒,你死人啊你,還不快過來幫我拉開這瘋婆娘。這衣服可是我未來的媳婦孝順我的,可是洪都有名的雲都錦,寸錦寸金的,就這一身兒,隨便往哪個店裏一擺,也至少值三四百倆,就你這沒見識的,才以為是一般的錦緞呢。”
姚進華要過來拉扯張悅,張悅哪裏會讓他拉扯到,趁機一推曾氏,曾氏就倒在他懷裏,攔住了他的去路,她使了個眼色給梨童,梨童立即一隻手抱著姚進華的腿一隻手抱著曾氏的腿。
“舅舅,你剛才還說你沒錢,你看外婆身上有錢,你快幫我,幫我把那鐲子或是衣服退下來,給我姑姑,我們這家這份困難就不讓你擔了,而且到時候我們還能出五十倆銀子給你,就算是有福同享吧。”
姚進華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去扒自己娘的衣服,再說了,曾氏身上這身行頭,可都是最好的,而且都是新媳婦孝順的,原本姚進華就不同意老太太穿在身上,隻是曾氏喜歡的不行,片刻都不肯離開眼前邊,這才隨意在外頭套了件破布衣服。
他們想著料姚紅姑也沒有那個膽敢來撕她的衣服,誰想到出了張悅這個意外。
曾氏被拉扯的沒辦法,突然大吼一聲,“你們不許拉扯我的衣服,拉壞了你賠得起嗎?姚紅姑又不是我生的,而且已經嫁到別人家了,憑什麼她的債務要我兒子分擔啊,這是哪裏的道理,你說,是哪裏的道理?”
張悅冷冷的放開了揪住的衣服,“你說什麼?”
姚進華一想也對啊,還是自家老娘想的通透啊,這姚紅姑居然敢把官服給洗壞了,看來以後有得是麻煩了,他們絕對不能再和姚紅姑有任何聯係,否則豈不是惹火燒身?
“人家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現在已經是厲家的人了,和我們姚家有什麼關係啊,你憑什麼讓我們替她分擔債務啊,你要找找厲家人去,和我們姚家沒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呢,你們一個是她老娘,一個是她弟弟,怎麼沒關係,我不管,她沒有,我隻管找你們要,快,快拿錢出來,要不然我讓神仙出手,讓你一輩子都動不了。”
曾氏可不想再嚐試那樣的滋味了,她更不想自己最寶貝的鐲子和衣服離開自己,當下急聲喊道,“她不是我女兒,她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姚進華配合的用力點頭,“對對對,她已經嫁到厲家了,生是厲家人,死是厲家鬼,和我們沒有關係,一點關係關係都沒有。”
姚紅姑眼底的絕望更濃了,她突然站起來,蹬蹬幾步走到曾氏麵前,那模樣,把曾氏給嚇著了,曾氏用雙手護著自己的寶貝衣服,“你瞪我,幹什麼,我本來就不你娘,不是嗎?”
姚紅姑緩緩點了點頭,十分僵硬的說道,“對,你說的對!那我們從此恩斷義絕,再沒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