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十裏紅妝(2 / 3)

“娶妻,不過是件很平常的事。”站在屋中的聞玉帛聽得他這一番連珠炮似地問話隻淡淡地說了一句。

他這一句無心的話卻徹底激怒了陸哲睿。

“砰——嘩啦——”

一陣聲響後,陸哲睿身旁的桌子已變得粉碎,而他正直挺挺地站著,砸桌子的右手此時已是血肉模糊,修長的手指上帶著的金玉戒指已嵌入了肉中,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地麵,但他麵上除了憤怒再看不出其他情緒。

“平常事?我呸!!你他媽什麼時候才能為自己活一回?”

聞玉帛因他這一吼,黑眸中染上訝然,隨即視線便落在了他那隻慘不忍睹的手上,一時間沒了反應。

他這一聲因著憤怒吼得可謂是中氣十足,門外剛到的聞來被嚇了個結實,心想著不知這陸公子又發什麼飆了。伸手拍了拍了胸口,穩了心神,抬手。

“咚咚——”

屋內的聞玉帛視線未曾離開陸哲睿的手,問道:“何事?”

“管家派小的來問問,少於您收拾的怎麼樣了?”

一旁的陸哲睿在聽聞管家二字時,滿是驚疑的看向聞玉帛,但那人隻注意著自己的手,他這才明白這人的處境,原來,她竟然將玉帛逼到了這種境地!再憶起剛才自己的無理取鬧,豈不是為他更添煩惱?一時間他竟然不知該作何反應,隻是呆站著。

“快好了,你去回話吧,就說我隨後就到。”

“誒,少爺,小的告辭了!”

聽聞下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聞玉帛回身去裏間取了藥箱置於屋中另一旁的桌上,再牽過呆站著的人行至凳子旁,將他受傷的手平放在桌麵上,也不開口,便自顧的在箱中拿出要用的藥物。

回過神來的陸哲睿知道他不說話時就代表他生氣了,便連忙規規矩矩地坐下。支支吾吾的將心中的疑問托出。

“嗯,那個,管家在監視你?”問完後,他雙眼緊緊地盯著那人,不願放過那人麵上任何的表情。

對麵那人略一挑眉表示默認,陸哲睿卻因此而沉默,低著臻首,許久不開口。

聞玉帛用一個小鑷子將覆在戒指上的血肉挑開,然後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將戒指取下,重複做著這動作,期間他眼睛都不曾眨過,直到將所有的戒指取下,他才因眼前這隻麵目全非的手皺了眉頭。抬眸看看對麵低垂著頭的陸哲睿,為他不曾吆喝疼痛而奇怪,搖取過一旁的酒精,正待塗到傷手上,便聽得那人的低語。

“玉帛,對不起。”是他太任性了,做事總是沒有分寸,不考慮後果,時常為他增添困擾。

聞玉帛倒出一些酒精在手中的藥棉上,均勻地塗抹到傷口上,聞言手上動作未停,緩緩說道:“下次別再這般任性了。”

“我保證,下次一定不再這般任性了,不不不,沒有下次了!”精致麵龐上笑顏如花,可下一刻麵孔便扭曲了。

“啊——痛痛痛,痛啊——”他的叫聲不斷,人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想把手收回來,可聞玉帛卻握住了他的手腕,任他疼的齜牙咧嘴也不放開。

伸手取過箱中的金創藥,拇指推開瓶塞,將藥粉灑在傷口上,霎時間,驚叫之聲更甚。

“哇呀!!痛痛痛啊——要死了!要死了啊!!來人啊,救命啊!”

整個人掙紮地更厲害了,聞玉帛抬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繼續手中的動作,“若是不在意日後這手背上粘著許多醜陋的疤痕,那你就繼續掙紮吧!”

原本跟被夾住了尾巴的貓無異的陸哲睿在聽到這話後立即坐到椅子上,齜牙咧嘴的問對麵的人:“不掙紮就沒疤痕了?本少爺還是完美的?”

“嗯。”

這簡單一個字簡直成了他的救命符,連忙伸手撫著胸口,給自己壓驚,“那就好,那就好,好啊!”

陸哲睿用完好的左手托著腮,一雙桃花眼滿是癡迷地看著正給自己包紮的聞玉帛,見著那人剔透纖長的手指正時伸時曲,感歎道:“我還是喜歡看你原來的模樣。”

將最後一圈纏好打個結,無視正一臉癡迷的那人,開始收拾東西,“不是都看習慣了嗎?”

“喜歡和習慣可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啊!這可不能混為一談的。唉,比起你現在的模樣,原來的樣子可好看多了。”看著被包紮好的右手,他在心中暗喜不愧是他的玉帛,連包紮個傷口都能包紮的這麼完美,賺大了啊,麵上也因此露出難掩的竊喜。

聞玉帛將一切打點後回道:“好看與否,不過是副皮囊。”行至門口回過了頭,“這次我不能再跟你同行了,你自己回鄴陽吧!”說完便打開房門出去了。

原本笑意十足的小臉,在聽的聞玉帛的話後,紅唇一噘,桃花眼一眯,一副哀怨無比的表情看著那人出門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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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迎親的隊伍行至鍾府門前,府內便湧出了一群丫頭,嘰嘰喳喳的地鬧個不停。

“來了,來了,新姑爺來咯!”

“快看,快看啊,騎著駿馬的那個就是新姑爺呢!”

……

聞玉帛自馬上下來,依著規矩與府外等候。不少片刻,府內便又出來一行人,為首的是鍾擎毅與蘇言,隨後的是鍾霽緋,身後便是為數不少的丫鬟。見此,聞玉帛忙快步迎了上去,“小婿見過嶽父、嶽母大人,見過大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