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閣有著一年一度的留仙會,所謂留仙會,實是紅鸞閣姑娘們為客觀表演獻藝的一場宴會,帝都每年的重大事件一。在這留仙會上,紅鸞閣的兩大頭牌也會出台獻藝,可想而知,這對帝都男子的誘惑力是到了何種程度。但留仙會卻隻有三十八個席位,也就是說隻有三十八位男子可進入紅鸞閣出席留仙會。這下正是帝都各名家公子拚身家的時候了。銀票固然很重要,但那些價值不菲的奇珍異寶也是搶奪名額的關鍵所在,正所謂衝冠一怒為紅顏,顧思南每年這個時候都會狠宰那些所謂的名家子弟一大筆,可今年卻要空出三個免費名額,顧思南有些不正常起來。但怨氣卻是可以轉移的,以是宴會上那些備給名家公子哥們的上好茶水都換成了普通紅鸞閣姑娘們用的茶水。怎麼說那些人是來看姑娘的,不是來品茗的。
“誒,這位兄台覺得剛才那幾位姑娘們的琵琶彈得如何?”
“嗯,可以說是上佳了。”被問的公子輕抿一口矮桌上的茶水,又對領桌說道:“不過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顧媽媽這回可是用心呐,讓錦鑾姑娘與姬離姑娘一同上台。據說…………”那人忽就微傾身子,看向對麵樓閣,對鄰桌細語:“七皇子也是來了。”鄰桌公子聞言一臉的不可置信,忙向對樓看去。隻見幾層紅紗輕揚,隱約可見人臉,看得不太真切。
“難怪在坐隻有三十五位公子,原來…………”…………
“顧媽媽,那些姑娘們已經到了小後院了,閣裏的打手們有一半都守在哪裏,姑娘們很安全。”“嗯,錦鑾和姬離要重點保護,待會你也找個安全的地方避一避。”顧思南眸光一掃整個還願池,對夏苓道。“嗯,那我先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說話間已有琴聲悠悠響起,先前姑娘們獻藝的木台上的燈籠一瞬間全滅,霎時整個還願池隻有依稀月光。在座的公子們自然想到是紅鸞閣的把戲,也不驚奇。
還願池中有一座紫蓮白玉台乃是白玉做底,紫玉雕蓮。台兩邊各銜一木橋。朦朧可見一碧衣女子漫步於左邊木橋,其步伐似與悠悠琴聲相合。又見一小船從岸邊駛向池中,那悠悠琴聲也隨著它愈發清晰。船上有三個人,一男子劃船一婢女放蓮花燈,一盞盞蓮花燈帶著點點光亮飄蕩於池中,本是陰暗的還願池也是被這些光亮映出輪廓來。還有一白衣女子在上撫琴,其音若泉水擊石,仿空穀鶯啼,聲聲沁人心肺。公子們都睜眼不閉,屏息凝神,不敢言語。
未幾何,那漫步於木橋上的碧衣女子與船上彈琴的白衣女子都已登上紫蓮白玉台,此時還願池已是一片大亮,那兩位女子的樣貌也是被辨認出來,正是錦鑾與姬離。姬離上台便盤膝而坐,置懷中素琴於膝上,雙手熟撚一揮,清澈如大珠小珠玎玲落入玉盤之中的音色便從指下滑出,琴聲婉轉流亮如碧波蕩漾,輕雲出岫。這邊錦鑾也隨琴聲作起舞來,寬廣的衣袖飛舞得如鋪灑紛揚的雲彩,腰肢柔軟如柳,舞姿隨著嫋嫋琴音或急或緩。撫琴的姬離與作舞的錦鑾氣質截然不同,但此刻兩人同台獻藝卻是如此契合,倒是驚豔了在座的公子哥們。姬離一身素白紗裙,烏絲未綰,與一襲白紗一同鋪落在台上,更襯她清靈脫凡逸若嫡仙,蓮花燈的光亮映照在她粉黛未施的素臉上,那樣清麗的姿色倒讓人不敢多加褻瀆,怎想這樣一個女子竟墮入紅塵,棲身在這紅鸞閣之中。琴聲琳琅,錦鑾忽而立足旋轉,姬離琴音也是聲聲直追舞步,錦鑾雙足旋轉得更疾,直旋得裙裾如榴花迸放吐華,環佩飛揚如水。
琴音自激蕩如瀑布飛瀉,碧海潮聲至清流入池,落英玉華。
終是緩緩而定,錦鑾身體如風中柔柳低迥而下,隨著嫋嫋餘音旋得定了,臂上腰間燦爛華美的輕紗徐徐鋪展來去,鋪成一朵緋麗的花,盛放在紫蓮白玉台上。池邊歎聲一片,不待姬離與錦鑾歉身,便有刀劍出竅之聲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