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胭脂依偎他胸膛裏,結實而安心,故作輕鬆道:“有一點點。”
“胭脂。”睿王笑了笑,柔聲道:“你和我是中碑親,你母親是我姑姑,你我又是少年結發夫妻,又豈是別人比得上?你要是不願意,就不用勉強,反正有檀雲和繡珠兩個也差不多了。”
“那怎麼行呢?”薑胭脂見丈夫一味體貼自己,反倒堅持要給他納側妃,“後宅不能連個打理事務人都沒有,丫頭們連字都不識,回頭再鬧出笑話來。”況且自己若是不給遠行丈夫納側妃,就是善妒,這個名頭也吃不起,“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挑一個滿臉大麻子。”
睿王朗聲一笑,“你也促狹了。”想了想,“既然你這麼不放心,我跟你一起進宮去找母妃吧。”他道:“我倒是想到一個人選。”
薑胭脂詫異望著丈夫,“你已經想好了?”
“不是你想那樣。”睿王她臉上輕輕刮了一下,領著她進了宮,然後泛秀宮內殿見著母親,方才道:“因為兒子即將遠行,胭脂怕我雍州那邊沒有人管理後宅,所以想幫納一個側妃。”
先幫妻子把金貼上,也好表明不是自己起得頭。
玉貴妃聞言一怔,不好評論,“你們夫妻商量著辦吧。”她不是那種苛刻婆婆,一門心思刁難兒媳,給兒子房裏塞人,但是站母親角度,也確不希望自己兒子沒人照顧,因而讓兒子兒媳自己商議做主。
睿王看了看母親和妻子,道:“去年我不京城裏時候,聽姬暮年有尚妹妹為駙馬意思,結果鬧出一個謝姐重病,事情又不成了。但卻弄得外麵有些傳言,謝姐是被妹妹嚇得,所以才病了。”
玉貴妃惱道:“居然還有這樣事?”
睿王忙道:“兒子也是偶然茶樓聽見,不知道誰編排出這樣閑話出來,已經派了人多留意了,再有亂一律送交官府掌嘴。”但是話鋒一轉,“但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這種事也不是攔得住,而且越攔,反倒越是叫人信以為真。”
“無稽之談!”玉貴妃斥了一句,繼而問道:“怎地忽地起這個了?”
薑胭脂旁邊怔怔,“王爺你意思,是要納謝琳琅為側妃?!”他人選,就是這麼一個人選?雖然不是自己想象中看上了誰,但……,心情一片複雜。
“是。”睿王微微頷首,“首先謝家是百年世族,身份不差,其次我若是納了謝家姐為側妃,也就沒人再懷疑泛秀宮對謝家有惡意了。”頓了頓,“還有,我聽謝家姐之前生過重病,容顏有損。”轉頭看向妻子,笑了笑,“這樣你也不用擔心了。”
薑胭脂先是一愣,繼而忙道:“我府裏是開玩笑,哪能真替你找個醜婦?”
睿王卻道:“醜不醜,讓母妃見過再吧。”補了一則,“還有一點,我若是和謝家聯姻話,想來……,有些人也會放心一些吧。”他沒有點名,卻朝鳳棲宮方向看了一眼,其中意思不言耳喻。
玉貴妃不道:“難道連你屋裏人,都要看別人臉色安排不成?”
“話不是這麼。”睿王解釋道:“畢竟我這一去就基本不回來了,可是母妃你們還要暫時留京城,何必大家搞得劍拔弩張呢?緩和一下關係也是好。”還起一些瑣碎,“將來妹妹嫁了人,也讓她和駙馬一起到雍州去吧。”
玉貴妃搖了搖頭,“除非你父皇百年之後,否則……,皇上肯定舍不得阿沅。”
“罷了。”睿王很將談話變成了決定,起身道:“母妃找個機會看看謝琳琅,若是還過去,就是她了,也沒必要東挑西揀。”拉了薑胭脂,“我們先回去吧,我還想這幾多陪陪你和玄。”
薑胭脂緩緩抬眸,“好。”便有再多不平,也被丈夫柔情跟融化了。
等到慕容沅晚一點知道消息時,不由驚訝,“哥哥想納謝琳琅做側妃?”原本要做姬暮年妻子謝琳琅,難道要變成自己嫂嫂?感覺不出怪異,一時之間都找不到合適形容詞,看向母親,“母妃你答應了?”
“還沒有。”玉貴妃淡淡道:“明兒見一見人,總要過得去才能服侍你哥哥。”
慕容沅沉默沒有話,回了屋,一番心思氤氳如霧。
不知怎地,之前姬暮年懷疑湧上心頭,他推測……,有人不願意自己嫁給他,但是自己和他都分析不出是誰。而此刻,哥哥又突然想納謝琳琅為側妃,這其中夾雜了姬暮年,甚至還有自己,像是有許多一截截蛛絲,卻連不起來。
哥哥一直對自己很好很好,從來沒有真懷疑過他。
即便之前叫莫赤衣給自己寫信,也隻是擔心哥哥會被人挑唆,而現……,卻是有一種僅憑直覺迷惑——
這一切會和哥哥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