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摸了摸腹,歎氣——
肚子裏的這一塊肉肉,是誰幹的?
不是自己糊塗,連跟誰上了床都不知道,而是魂穿到這具身體上不久,完全兩眼一抹黑,實在鬧不清孩兒他爹是誰。
昨自己有了意識,出於前世醫生的職業習慣,順手把脈,想看看原主是被毒死、勒死,還是其他怎麼死的。
居然把出一個喜脈來!
噗……
而從周圍人的閑言碎語之中,知道自己身處皇宮之中,今年十四歲,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公主,呃……,未婚先孕就叫人有點糾結了。
為了摸清原公主的基本情況,避免出岔子,阿沅決定觀察一番。
於是接下來的幾,一直都裝作無力懶怠的樣子,盡量少話,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豎起耳朵聽宮女們話,以求多了解一點有用信息。
“公主懶怠了好些了。”隔門外麵,一個中年婦人歎氣。
“白嬤嬤別擔心。”接話的宮女聲音脆脆的,阿沅記得,有人喊她樂鶯來著,“我瞧著公主最近就是懶怠一些,別的沒什麼,吃飯睡覺都還好,許是春困發了呢。”
“興許吧。”另一個聲音細細的宮女,叫做碧晴。
“要貴妃娘娘……,唉。”樂鶯語氣有點抱怨,低聲道:“論理這話做奴婢的不該,可是公主好歹是她親生的,一直都這麼不冷不熱的,就連身體抱恙也不管,真真叫人有些看不過去。”
“不是睿王妃害喜了嗎?”碧晴勸道:“貴妃娘娘要做祖母了,當然心疼兒子兒媳多一些,一時忽略,沒顧得上公主也是有的。”
“行了。”白嬤嬤打斷她們兩個,“主子的不是也敢編排?都少幾句!”
幾個人絮叨了一會兒,散開了。
阿沅把消息在肚子裏消化了下,積攢著,第二、第三,第n……,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整理出來一些有用信息。
首先,自己身邊最得力的三個宮人,就是白嬤嬤、樂鶯和碧晴啦。
其次,母親玉貴妃是豔冠後宮的第一寵妃。除了公主女兒,前麵還有一個大幾歲的兒子睿王,上個月裏,王府裏的睿王妃剛剛有了喜訊。
據睿王前些日子去了外省辦事,現今不在宮中。
而後宮中,玉貴妃之上還有一位郗皇後,是皇帝的發妻,餘下便是葛嬪、傅婕妤、虞美人,一共五位,皇帝的後宮嬪妃並不多。
再當今子武帝,乃是創立大燕朝的開國皇帝,早年各種英武聖明、仁政愛民,大大的聖德明君一枚。但是現在上了年歲以後,不知道是收了心,還是改了意,居然一心一意信奉起佛教,就連朝政都有些荒廢了。
宮人們起這些都是一句帶過。
一則她們不感興趣,二則皇帝的是非不敢隨便議論。
阿沅抓牢重點,皇帝爹已經六十有餘了,膝下有好幾個皇子、公主,自己在兄弟姐妹中間年紀最、最得寵,剛出生就得了封號——
沁水公主。
聽起來很不錯嘛,母親是寵妃,前麵還有一個嫡親哥哥,自己這個公主應該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應該沒有人敢欺負啊。
等等……,不會正是因為被寵溺的太厲害,就恣意妄為、不管不顧,然後跟人上了床吧?畢竟公主身邊一群人跟著,若非她自己心甘情願,偷偷避開,誰還能把公主拖到樹林強不成?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哎,上了床就算了,偏偏肚子裏還留下一塊肉!
阿沅不由撫了撫額。
真是無語問蒼,到底……,奸夫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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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夫是誰?阿沅這幾一直在深思這個問題。
另外還有一個疑問,就算公主跟人偷情,甚至是一個人偷偷溜出去的,身邊的人也不應該一無所知,總應該有個知情人吧?
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呢?
碧晴?樂鶯?還是白嬤嬤?
阿沅吃了飯,在大殿後麵的院子裏麵遛彎兒消食,腦子裏麵瞎琢磨,結果一腳踩空了,不由大叫,“哇呀……!”
“阿沅當心!”有人喊了一聲,快步走來,在她摔成狗啃屎之前扶住了,嗔怪道:“怎地走路不看路?摔著了怎麼辦?”
聲音又溫柔、又好聽,帶著不盡的關懷之意。
呃,……這人誰啊?
阿沅站穩了,朝對方打量過去。
在金燦燦的璀璨陽光之下,距離自己一尺遠的距離,站著一位身量勻稱的年輕公子,眉目柔和、膚色白淨,一副養尊處優的矜貴氣派。
咦?莫非這位就是奸夫?!
要長得還算不賴嘛,哼……,衣冠禽獸!但下一瞬,白嬤嬤便打斷了她的義憤填膺,上前福了福,“見過太子殿下。”
噗……!原來是同父異母的親哥哥啊。
“阿沅你沒事吧?”靖惠太子擔心問道。
阿沅不自然的咳了咳,“沒事,沒事。”
想想也是,能夠在這後宮裏麵隨意行走的男人,除了自己的爹,便是自己的兄弟們了,怎麼可能是奸夫?
白嬤嬤見她呆著不動,聲提醒,“公主快請安。”
阿沅回神,趕忙福了福,“見過太子殿下。”
“阿沅……”靖惠太子目光閃爍不定,頗為複雜的樣子,“現如今,連一聲哥哥都不肯喚了嗎?”
阿沅眨了眨眼,“呃……”
白嬤嬤輕輕推了推她,提醒道:“是啊,公主怎地生分起來?往常裏,總是太子哥哥、太子哥哥的不離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