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獨坐在黑夜裏思緒沉淪,變化著,所有人所有事情都在變化著。他知道黑豹正在隱瞞著極其重要的事實,保護蓬萊皇後離開應該隻是幌子。
嶽啟軒也無心睡眠,開了門,燭光便逃了出去,灑落在鷹的背上。鷹回過頭,慢慢起身,“三皇子!”
嶽啟軒笑了笑,“你忘了?我已經沒了三皇子身份了!”說著慢慢走到院中,癡迷看著黑夜。
“在屬下心中,三皇子永遠是您!”
“你應該在擔心黑豹吧!”
鷹微微一怔,隨之露出釋懷的笑,“他隻願聽候太子差遣,屬下擔心,也是多餘,隻是出生入死多年,兄弟又隻剩兩人,難免不會記掛!”
“你們都能如此,我對四弟五弟更該如此!”
看著嶽啟軒決絕的目光,鷹立刻了然,緊了緊拳頭。嶽啟軒轉過頭看著鷹,勾著唇道,“這件事,隻有你知我知,莫不能讓他們知道!”
鷹咬咬牙,低首應答,“是!”
嶽智麟匆匆趕回府,聽著下人說嶽啟軒已然睡下,隻好作罷,還是明日再說。洗漱完畢,侍女關了房門嶽智麟才疲倦倒下。
淑妃的臨行之言一一從腦中響起,這無疑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方法,隻是,這方法太過冒險了。
他拿出那一塊君王令,細細摸著令牌的紋理,眉頭卻越皺越緊。
也不知何故,齊國改朝換代的事如雨後春筍般在若雲炸開來,各番猜測似有壓過嶽空壽宴之事。
皇宮內早已開始晚宴之事,嶽空心情大好,心頭陰霾被嶽啟軒的迎回一掃幹淨。朝堂之上的大臣瞧出端倪,本想著上前道賀,可麵對嶽子豪淩厲的眼神又收回了心思。
嶽子豪走上前,嘴角浮起微笑,拱手道,“三弟能夠逃脫齊國的改朝換代,實在是上天保佑!”
嶽空減弱了笑容,對上嶽子豪冰冷的雙眸,頗有些無奈,“子豪,你能派人親自接啟軒,朕深感欣慰!”
“即使三弟沒有了三皇子身份,但畢竟也是兒臣的兄弟,自是要親自派人迎接才放心!”
朝堂之上,驀地升起一股冰涼之意。站在一旁的嶽峰墨一直沒有說話,這種情況,還是不要強出頭比較好。
禮部侍郎林海向前邁了一步鞠躬,半彎著腰道,“皇上,各國使者現已到達行宮,該是如何?”
嶽空點點頭,接過太監呈上來的使者名單和賀禮,掃了一眼後便把目光聚集到最後一行。
嶽峰墨注意到細節,對上嶽空的目光後,沉下了頭。
禦書房內隻有嶽空和嶽峰墨兩人,嶽空歎口氣,將奏折放到嶽峰墨手邊,拿起杯子淺唱。
“看來,是有人不打算讓朕舒坦了!”
嶽峰墨急忙展開奏折,同嶽空一樣,目光停留在了最後一行。
“父皇可有什麼線索?”
嶽空冷哼一聲,抽回嶽峰墨手裏的奏折在眼前晃了晃,“黎國讓黎國太子親自來道賀,想來也是有求於朕了!”
“兒臣知曉黎國王後感染重病,正四處求醫,尋找鱷魚淚,這次太子居然親身前來,想必目的不是這麼單純!”
“朕也知道一二,今晚壽宴你看好他!”
皇後換上鳳袍,細細打量鏡中的自己,二十年過去,早已退了那份青澀,眉眼間的滄桑早已掩藏不住。時光荏苒,殿外的牡丹都經曆了二十多載,又有誰能抵擋住歲月無情?
嶽子豪心情低落,沉下的眼眸無不透露著煩躁。皇後隔著木窗掃了他一眼,默默勾起一絲笑。
“又在你父皇那受挫了?”
嶽子豪靠著紅柱站定,看著金裝玉裹的母後,思緒飄飄然,“父皇單獨和五弟商討要事!”
“眼下是你父皇壽辰,更要小心又小心,他們定是想利用這個機會把祥瑞的事牽扯到我們身上!”
嶽子豪點點頭,這一點他並未忽視,隻是讓他奇怪的是為何父皇看到他國朝賀名單時會顯得那麼驚愕?
皇後見他低頭不語,慢慢走出門,鳳儀之姿盡顯,“子豪,母後可以助你一時,卻不能助你一世,有些路還是要靠你自己走!”
“母後這是何意?”
“何意不重要,隻要你清楚自己身份、處境、勢力,也不枉母後為你做的這麼多事!”
嶽子豪隻身回了太子府,黑豹清理著屋內的血跡,開了窗通風,眼看著壓製毒性的藥物越來越少,發作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算著時日,不出兩月便會毒發身亡!
這一絲血腥味被嶽子豪靈敏的鼻子撲捉到,推了院門直接進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