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善孝為先

副刊

1979年是我大學畢業的第二年,每月工資隻有40來元,家庭經濟困難。記得有一天父親對我說,他身體快不行了,雖然年紀62歲不算過高,但體質虛弱,全身無力,連走路都感到很困難。我聽完後立即去請“赤腳”醫生。那時,家中餘錢無幾,父親要去縣醫院就醫不大可能。現在想起來感到非常遺憾,且後悔莫及。那個時候家裏再窮也要借債讓父親到縣醫院進行全麵體檢而後對症下藥,有很大可能不至於造成1979年清明節那天父親過早去世的悲慘局麵。

1979年清明節那一天下午,父親和三弟一起到山上去掃墓。傍晚回家煮飯時,父親把早晨包過的扁肉從盤中取出一部分放進熱鍋中,他邊點扁肉邊自言自語地說:“盤中剩下這些扁肉留給天高(我)吃。”

不知為啥,父親此話剛出口就癱倒在地。三弟發現父親全身軟綿無力且口語不清,家人急忙去請“赤腳”醫生。“赤腳”醫生看到父親這個樣子就說不行了。

就這樣父親隻能等待死亡。這是“天數”的歸屬嗎?當時我還在學校裏上課,一聽到父親病情如此危急就冒著暴雨趕回家中。我目睹父親癱在椅子上從喉嚨中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這大概隻是父親有感我回來了滿意而已。過後不久,父親就停止呼吸斷氣了。

那幾天,我悲哀至極,痛哭不止,造成我眼眶浮腫幾日不退,悲痛之情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母親本來身體就十分虛弱,患有哮喘病已久了,經常去看醫生就是不見好轉。自父親去世後,母親體質更差了。我想,不能讓母親隨父親過早而去,一定要千方百計尋醫找藥治好母親的哮喘病。

1986年,我的妻子、兩個閨女一起到我任職的龍華中學去生活。那我母親該怎麼辦呢?我有幾個兄弟,母親不一定老是由我來贍養的。

而在那時我並不想那麼多,毫不猶豫地把母親帶到學校和我小家一起生活。母親曆來是“吃齋”的,不管是在老家還是在學校,我都準備好“齋餐具”和“齋鍋具”,讓母親有個安定的“拜佛養心”的心靈需求之窩。

我小家和母親在龍華中學一起生活了好幾年時間。在那年間,母親不管需要什麼,是齋品,或是藥物,我都憑著孝心盡力購買齊全供母盡用,使母親天天心情喜悅,歡心快樂。如果母親舊病複發,我就帶她到鎮衛生院去打針、吃藥,不管是晴天或者雨天都不誤母親看病的時間,隻要母親過著幸福的生活我就心滿意足了。

1992年1月6日,我調離了龍華中學,前往仙遊坑北中學擔任校長。因為坑北中學的校舍都是破爛不堪的舊危房,居住不便,所以我母親暫居住在我大哥家中。等到坑北中學校舍新房蓋好了,我就接母親來和我們一起生活。可是母親去坑北中學和我們一起生活不到一年時間就病危了。

記得1993年4月27日那天晚上,到我家救治母親疾病的張醫生對我說:“校長,你母親病情危在旦夕,連點滴都輸不進去,我看不行了。”我一聽此話就心慌意亂,那要怎麼辦呢?

母親見我十分焦急的樣子立馬對我說:“天高,我是不行了,我看算了,早點回家吧!”

次日,我急忙回到老家召集大哥、三弟商議母親病事。大哥說既然母親實在不行那就讓她回來。於是,我們把母親接回老家。

1993年5月2日,母親去世了,享年75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