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答都好都好。他點點頭,又對琬玥道:“她才生了迎格,身子薄弱,現在大概還沒有起,你久等了。”
他的語氣,雖平淡,但帶著不經意的關愛與柔和,連在旁的宮人們聽了,都好奇地多看了這七格格兩眼。
琬玥因緊張,並不察覺,連忙地答沒有的事,然後依舊緘默。
過後沒多久,裏頭伺候的嫲嫲就出來傳話,說淳妃娘娘起身了。
寅禎先進去看了淳雯,等他出來,琬玥才進去。這空當,敏杭一直沒找著機會跟琬玥搭上話,等她進去了,自己又生氣悶氣來。
寅禎過來問他是在這兒等著琬玥,還是跟著他去太皇太後和太後那裏請安。
敏杭別扭了一陣,道:“我等她做什麼,等給太皇太後和太後娘娘請了安,我便先回府了。”
寅禎瞅著他,想了想,還是問:“這麼多年了,你對辜琬玥,還是這樣嫌惡的情緒嗎?”
嫌惡?敏杭被這個詞戳得心一疼——他所表現出來的,是對她的嫌惡嗎?他眼神黯了黯,沒作回答。
寅禎隻當他是小孩子脾氣又犯了,不予置評。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同濟宮。
這邊內寢裏頭淳雯剛剛起了身,斜倚在床上,周圍一圈人伺候著,吃藥漱口,擦臉抹身。
因她是剛生產後的人,所以寢殿的窗門都糊了一層深色不透光的窗紙,以免室外的光照進來,傷了眼睛。如此一來,琬玥雖進來在門口站了許久,她卻並沒有注意到她,直到洗漱完了藥也吃完了,守在身邊的一幹人等都退下了,她才抬眼看見了琬玥站在門口的單薄身影。
她連忙便喊她進來,琬玥聽見她叫,立刻近身來,對她行了禮。
她擺擺手,笑著道:“你我之間還講這麼多虛禮幹什麼,嫲嫲,還不看座。”看著琬玥被領了座,又道,“若不是我剛生了小格格,也不能這樣見你,必是要出去迎你的。”說著拖起琬玥的手,仔細地揉搓著。
她這些話,都是迎合喜愛琬玥的話,可琬玥聽著,心裏卻不是很自在,她尷尬地陪笑著,又問淳雯的身子是不是還好。
淳雯笑道:“都好都好,你看我這麼多人伺候著,哪裏就不好了呢。”正說著,嫲嫲又領了一眾人進來,個個手中拿著托盤,裏頭放著珠玉瓷碗,盛著淳雯的早膳。琬玥便退下一旁,等著他們伺候完淳雯早飯,才又坐回了原位。
這時淳雯身旁伺候的人少了些,隻剩了她原先家裏陪嫁過來的一個丫頭,和一個宮裏頭的老嫲嫲。
淳雯拿帕子擦了手臉,淡淡地看了似乎顯得局促的琬玥一眼,依舊笑著道:“你那封信,嫲嫲是早就交給我的,隻不過我這身子,到近來才算硬實些,這才敢見客。再者仍有一點……你若要進宮,我勢必要同皇上商量請旨的,所以也花了一些時間,我知道你心裏麵焦急,可也不要怪了我拖遝至今才請你進來。”
她這幾句話,在情在理,說得琬玥臉色微紅。是啊,人家才才生產,身子都不顧地替你籌謀,你竟因心急還懷疑過人家,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樣想,琬玥越發不好意思,把頭深埋。
淳雯接著道:“以你的身份,原本出府都是個難事,要進宮,就更是難上加難了。好在我誕下小格格,這才在皇上麵前有了說話的分量,若非如此,哪裏能脫開你的質子身份,請你進宮來……”
“……”琬玥點點頭,手中緊攥著帕子,對淳雯一聲聲地道謝。
淳雯卻擺擺手,溫柔道:“我要你謝我做什麼,你是我妹妹,這些都是應分的。”又拉過琬玥來,讓她坐在自己的床榻上,離自己更近一點,“你為何求著要進宮,我卻也是知道的。你阿瑪的事,我多少聽到過一些,後來你書信來後,我又再托人四處打聽了一圈……你進宮一趟也不易,所以我長話短說,把我這裏知道的琢磨的都一一地告訴給你,你自己掂量掂量好好想想,最終要怎麼做,我還是指著你的意思。”
琬玥聽完,懵懂地點點頭,因為她實在不知,“指著你的意思”這話,究竟是何意思?
淳雯握著她的手,朝外看了一眼,確定並無旁人,才壓低聲音對琬玥道:“我聽嫲嫲說,端午那****是寫了兩封書信的,一封給我,一封是給和碩格格的?”
琬玥點點頭。
“那我問你,和碩格格那裏,可有回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