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雖然是破落了,但是依舊能夠從中發現建造之人的用心良苦,譬如,院子中間的地方,如果沒猜錯的話就是戲台,衣櫃裏還有很多戲服,當時文青應該就是站在上麵給流王唱戲的。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楚離看到白紫宸麵色凝重,有些忍不住的問道。
“如果按照時日來算的話,流王起碼已經死了有大半年的時間了,那現在的天荒王又是誰?”
“你的意思是?”楚離雖然想到了,但是沒敢說,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上次我見到的應該就是天荒王,文青。”白紫宸不驚不擾的說道,為了證明他想的是對的,他立刻走到了茅草屋外,如果說,流王真的死了的話,那麼他應該就葬在這裏,不會讓人運到王城的,路途遙遠,而且,對於流王來說,這個地方應該更為有意義。
楚離點了點頭,也堅信白紫宸的想法,果然,在茅草屋後麵,不到一裏地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墳塚,不,確切的說是兩個,其中一個是流王的,隻有一個小土堆,跟王室的那種陵寢相比是沒法比對的,墳前立了一塊墓碑,讓人知道這是誰的墓。
流王之妻文青。
簡單的一句話,沒有任何的墓誌銘,簡單的刻在了木板上,白紫宸蹲下來用手一筆一劃的描繪上麵的字,他記得梨園裏的師傅說過,他說文青是個很單純的人,他也沒想到會跟流王之間鬧出這麼多的事情,也許,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寧可不讓文青出去。
當時文青是懷著怎麼樣的心情才寫下來這些字的,想必當時一定很絕望吧,無論是不是流王命人不要說出去,他的罪名都已經昭告天下了,天下人視他為罪人,但是誰能夠知道,文青失去的是自己最為心愛的人,之前的種種其實都是他的一種猜測,現在看來已經得到了實證,文青跟流王之前的確是有過一段情,這段情不為人知,也許,隻有還活著的文青能夠道明。
可能是受到了感觸,也可能是白紫宸想到了以後他跟蕭陽之間將會麵對的結局,他待在墳前足足有一個時辰,流王的墳旁邊就是文青的墓,那個男人已經決定好了,倘若有一天他沒有辦法自保的話,他就回到歸有村,他們兩個相識的地方,然後陪著他一起,這應該都是計劃好的,天衣無縫。
“阿宸,我們該回去了,天色太晚了。”
沒有想到在山上天色竟然會黑的這麼晚,剛剛看天的時候還是有些擦黑,但是一轉眼的功夫,等到白紫宸回過神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他自己都沒有想到。
“天黑了。”
白紫宸呢喃了一句,尤其是身邊還有流王的墳,總感覺到有些不舒服自在。
“我們還能回去嗎?”白紫宸抬頭問了一句。
楚離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個時辰下山的話依他們兩個的功力倒是不難,隻是有些危險。
“你害怕嗎?如果你若是不害怕的話,我們就待在山上一晚吧。”
下山的變數太大,楚離不敢冒這個風險。
白紫宸輕笑了一下,回頭瞅了一眼那個小土堆,然後兀自的搖了搖頭,“哪怕是流王站起來我也不害怕,如果他敢活過來,我倒是很想問問他,當時巫朝被圍困的時候,為什麼身為盟國的天荒不派兵。”
看到白紫宸一臉震驚的樣子,楚離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難得他會放鬆自己,說一個笑話,他們兩個慢慢的回到茅草屋。
房間隻是有大半年沒有人住了,顯得很冷清,楚離先是生了火,然後將小屋子裏的燭火給點著,然後在院子當中也生了火,看的出來當初流王是很用心的,山頂風很大,但是茅屋的位置剛好是處於風口外麵,即便是在院子當中生火都不會被風吹滅。因為他發現,白紫宸似乎是在有光亮的地方整個人的精神會好一點。
兩個人簡單的吃了一點野味,還多虧了楚離出去尋的,充充饑。
房間裏隻有一張床,後半夜山上還是很冷的,加上外麵的天氣驟降,兩個人隻能回到小茅屋裏,白紫宸已經將文青的畫像給收了起來,這樣暴漏著,擔心有一日下雨會損壞畫像,他將文青的畫收起來放到了櫃子裏。
但是麵臨一個尷尬的事情,房間隻有一張床,可是他們卻有兩個人。
“你上去睡覺吧,走了一天了,本來你的手傷就沒好,還有身上的毒也剛剛解,你睡在床上,我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