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扉,裏麵是仿製上次去過的寢宮修葺的,而且,周圍都是漆紅色原木,淡淡的香氣,撲麵而來,這個男人似乎是對香料一類有特殊的情感。
今天,焱楚倒是穿的很隨意的樣子,翠色的袍子,就那麼席地而坐煮茶,可能是聽到動靜,抬頭看了一眼白紫宸,輕輕說了一句,“你來了。”
白紫宸沒說話,隻是隨著他的目光走到了跟前的墊子上,坐了下來。
“你今日怎麼穿成了這個樣子?一身黑衣,你這是為何?”
“總要給已故的人吊個唁,正所謂鳩占鵲巢,現在的我不就是這個身份嗎?”白紫宸淺笑,似乎自從知道了蕭陽的身份之後,他幾乎就很少吝嗇自己的笑容了,既然大家都喜歡他笑,那他為何不去做呢?如果這樣真的能夠得到天下,他甘願。
本來焱楚心情是挺好的,因為吊唁兩個字一下子臉色沉到了低穀,“以後這種話不要說了,他已經不在了。”
“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在王上麵前提起。”白紫宸說完之後,從案子上拿起來一杯茶,一飲而盡。
“小心燙!”
可惜這話已經說晚了,在白紫宸喝下去之後聽到已經沒什麼大用處了,白紫宸眉頭擰起,不停的吐舌頭,似是被燙的不輕,他剛剛隻是置氣,誰知道茶水是熱的。
焱楚立刻站起來,趕緊去一旁到了一杯冷水讓他含在口中一會兒,他這氣來的莫名其妙,方才還是好好的一個人,誰知道突然就變了呢。
“你生什麼氣?我剛剛又不是責怪於你。”
白紫宸鼓著腮幫子,看起來還有點好笑,他吞咽了一下,冷嘲熱諷的說,“原本我就是個替身,現在連生氣的權力都沒有了,也是可憐。”
焱楚走到他的跟前,本來想親近一番,後來想了想,還是算了,他走到屏障之後拿出來一套衣服,紫色的,然後對白紫宸說,“阿紫,這個衣服是我命工匠連夜給你趕製的,你一會兒穿上試試。”
這個男人一臉興奮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平素裏不苟言笑的東夷王,焱楚示於人前的表情,大多都是看起來孤傲冷漠,霸氣果斷,很少能夠見到,他像個尋常百姓一樣,得了新衣服迫不及待的想要給別人展示,不管他喜不喜歡。
白紫宸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有的時候他挺矛盾的。“東夷王平時也是這般對旁人的嗎?還是因為,我長了一張跟南夢極其相似的臉?”
焱楚聽了這話非但沒怒,倒是覺得他有些真性情,他將衣服撣了撣,自顧自的說,“你明明知道是什麼原因的,這是我欠南夢的,所以希望能夠還上,哪怕不是他本人。”
“諾,你試試,如果不合身的話,我讓下人再去改。”
焱楚的手就那麼放在半空中,寬大的袍子之下是一雙偏瘦白皙的胳膊,隻不過,上麵傷痕斑斑,“你的手臂怎麼了?”
白紫宸一邊接過來衣服,一邊不解的問到。
焱楚沒有回答,隻是將衣服往下擼了一段,衝著他講,“你先去換衣服,回來我再告訴你。”
男人什麼話都沒說,拿著衣服轉身來到屏障之後,他將來的時候穿的黑色的長袍放在一邊,換上手上的,不得不說,手感還是很不錯的,應該是用天蠶絲做的,剛剛接觸到身上就已經感覺到絲滑微涼。
白紫宸從屏障之後走出來,衣服的尺寸剛剛好,平時他穿慣了白色的長袍,第一次穿這種顏色的衣物,反而有一種不可說的妖豔之美,加上今日白紫宸本來就塗了一點胭脂,看起來更勝邪魅三分。
焱楚的眼睛都看呆了,這衣物是他親手所化,在失去南夢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裏,他每每睡不著覺都會幻想如果是南夢在身邊,他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穿些什麼,白紫宸簡直就是上天派下來寬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