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放棄的代價。可是他，做不到。
他還是追了回來，回來奪回了原本屬於他自己的公司，為的隻是再一次跟她建立起千絲萬縷的聯係，可是在外人看來，他這麼做跟赤裸裸的掠奪沒什麼兩樣，因為他已經不是方景天。
衛生間的門口，等著淩蘇的洛奇碰到了慕言，好長時間都沒見了，這樣見了，倒也沒什麼尷尬。
洛奇指了指女衛生間的門，說：“淩蘇在裏麵，我在這兒等她。”
慕言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才盯著洛奇的眼睛問他：“所以，你對淩蘇是認真的嗎？”
洛奇一呆，愣了幾秒才鄭重地點頭，過去的二十幾年裏，他隻對兩個女人認真過，一個是張桐，一個就是淩蘇，然而可笑的是這兩個女人都對另外一個男人死心塌地，更可悲的是，隻要那個男人在，他甚至連爭取的勇氣都沒有。
“二嫂”，很長時間以來，這是洛奇第一次這麼喊她，“經過了這麼多事，我們都已經回不去了，有時候我總在想以前的事情，那時候二哥三哥都還在，那時候你隻是我最敬重的二嫂。”
慕言似乎也想起了過去，目光變得飄忽起來，喃喃地說：“是啊，那時候我也是真的愛過一個人的吧，可是我終究負了他。”
洛奇知道慕言真正愛著的人並不是昆侖，所以後來的變故根本就是一個必然，就算沒有方景天，昆侖也已經注定了是個悲劇。洛奇為了昆侖的死恨了方景天那麼多年，其實不過是個借口，不過是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找的一個無中生有的慰藉。
“二嫂，你真的愛過嗎？”洛奇猛抽了一口眼，眯著眼睛問她。
慕言回過神，定定地盯了他好久才點了下頭：“愛過的吧，那個時候，他幾乎就是我的一切。”
愛情裏的人果真都是不可理喻的，方景天如此，慕言也不例外。
洛奇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認真地說：“所以二嫂，我愛淩蘇，看在我敬重你那麼多年的份兒上，可不可以求你放過她？”
慕言瞧著他的一雙眸子裏包含了太多情緒，有不甘，有不忍，然而更多的，還是震驚。這麼些年，不論她怎麼狠、怎麼絕，她都不會對洛奇做任何出格的事，所以她以為洛奇早就成了親人，她以為洛奇也會像她信任他一樣，相信她在某些地方還是個好人。
然而在他求她放過淩蘇的那一刻，她終於醒了，原來洛奇也跟其他的人一樣，站在了另外的一個世界。
“你錯了”，慕言掰著他的手指，陰沉著嘴角一字一句地說，“不肯放過她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