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向來安靜的淩蘇不會肯,沒想到她卻一口就答應了,淩蘇把車開到了一家新開的夜總會,夜場的節目還沒開始,隻是舞池裏已經擠了好多人。
桑榆跟吧台要了跟皮圈紮了個馬尾,一雙十公分的高跟也被她脫了嫌棄地丟在一邊,拉著淩蘇爬上了中間的T台上,火辣性感地熱舞了起來。
一群暴發戶一樣掛著黃金粗鏈的小夥子吹著口哨起哄,接著就有人也爬了上去貼著兩人跳了起來。
從來沒有這麼試過的淩蘇一開始還有些生硬,好在小時候學過幾年舞蹈,跟著桑榆的動作倒也一學就會,瘋狂的男男女女隨著振聾發聵的電子音樂癡迷地躁動著,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紓解心裏壓抑偽裝的不平靜。
累了就包了個卡座休息,酒喝了一瓶又是一瓶,想醉的時候卻怎麼也不醉。
剛才起哄的人裏有人過來搭訕,從來都看不慣這個樣子的淩蘇既然答應了他們過來一起喝,見桑榆不可思議地敲著自己,大笑著說:“桑榆,我失戀了。”
失戀也能說得這麼輕鬆高調,周圍的幾個小年輕舉著杯子哄笑起來。桑榆從沒見過這樣自暴自棄的淩蘇,想起了那段再也不可能重來的感情,也扯著嗓子說:“這麼巧,我也失戀了。”
淩蘇一怔,還沒聽她說過戀愛就已經失戀了,可是失戀就是失戀,沒有什麼為什麼,沒有什麼過不去。她摟過桑榆的肩膀,舉著酒瓶跟她的碰了一下:“為了咱們恢複的單身自由,今天晚上不醉不歸。”
臉上濕濕的,是汗嗎?是淚吧。同樣把自己偽裝起來的兩個人誰也不肯承認此刻的蒼白,誰也不肯相信一切隻是那該死的愛情惹的禍。
夜總會裏安排的節目開始了,淩蘇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在孽海花駐唱的時候,一晃幾年了,那時候坐在台上賣笑的是她,坐在台下裝作漫不經心的是那方景天。
她不得不承認在最脆弱的時候還是會最想那個人,他的每一個眼神,他的每一分冷漠,他的一點一滴都是她緬懷的對象,她曾經想過或許真的能夠忘了他,或許真的能夠依賴陪伴在身邊的聶良辰。
去了一趟法國,她才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兩個人就可以決定的,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婚姻卻關乎了兩個家庭,她已經家破人亡孑然一身,可是聶良辰的背後,卻牽扯了兩個家族。
這樣的一個男人,不能為了一個女人毀了自己的一輩子,她也不能讓一個僅僅認識半年的男人,亂了自己的一輩子。
酒已經喝得很多了,第二天醒來,桑榆卻發現自己竟然赤身裸體地睡在一間酒店的床上。
什麼情況?淩蘇呢?難道昨天夜裏太醉了被那幫混小子占了便宜也不知道?
宿醉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她揉了揉自己酸脹的頭,隨手扯過了一件睡袍裹在了身上,剛一推開門,一個男人就那麼出現在了麵前。
“你,你想嚇死我啊。”桑榆看清楚了那人是誰,毫不客氣地嚷了過去。
景行比不穿高跟鞋的她足足高了一個頭,這時候卻不肯低著頭看她,隻酸酸地說:“昨天夜裏那些人沒嚇著你,這大白天的倒把你嚇著了,桑小姐,你的膽子可跟別人反著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