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聶良辰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琳達定了定神,然後才釋然地說:“辭職信,我想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聶良辰看了不看一眼,直接把信捏在手中看著遠處問她:“為什麼?”
琳達早就想好了答複,卻依然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我知道你又多在乎淩小姐,可是卻是我親手送走了她,所以作為NISE莊園的管家,我有責任。”
NISE是聶氏集團的縮寫,在偌大的法國巴黎也占著比較顯耀的一席之地,聶良辰當著琳達的麵直接把信封撕得粉碎,麵無表情地說:“我跟淩小姐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以後誰也不要再提。”
琳達心裏不由得一酸,她了解眼前的這個男人,越是在意的東西越是會表現地漫不經心,因為害怕失去,因為害怕再也不能觸及。對於那個女人來說這樣的愛情是幸運的吧,至少有個男人這一輩子都再也不可能忘了她。
“先生,索亞小姐來了,正在客廳裏等您。”
“不見。”聶良辰冷笑著吩咐了兩個字。
傳話的人去了,琳達看著男人煢煢孑立的背影,歎了一聲說:“淩小姐離開就是為了成全您跟索亞小姐,您還是去見見吧。”
聶良辰沉默很久,然後才長舒了一口氣:“難道在她的心裏,我真的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琳達知道傷他最深的不是淩蘇離開的事實,而是就這麼一聲不響,就這麼狼狽地逃離,就這麼把他當做了一件珍貴的禮物讓給了別人。
然而當時她也在現場,她知道那個女人的無助,麵臨那樣的現實,如果換成了自己大概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吧,畢竟誰也不能理解作為一個母親看著孩子危在旦夕的心情,畢竟誰也替代不了那個位置。
“對了,小女士怎麼樣了?”話題一轉,聶良辰也已經從悲哀中回過神來。
琳達怔了怔,回答說:“那天泡在海水裏著了涼,已經送到寵物醫院看過了。那天如果不是小女士,那孩子大概……”
聶良辰沒有聽完她的話,直接揮手打斷了,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又問:“她走之前有跟你說過什麼嗎?”
琳達一怔,她努力地回憶著當時的情形,真的想不出來又什麼值得紀念或是轉達的話,可是看著這樣的聶良辰,她又不忍心說沒有,隻好挑著別的話題說:“淩小姐上飛機之前,去了一趟心鎖橋。”
心鎖橋嗎?她終歸還是沒能落了俗套,還是想普通人一樣去許願了嗎?可是他忘了,她一開始就隻是個普通人,一個有著七情六欲善良正直的普通人而已。
天漸漸的黑了,他沒有開燈,黑暗中摸索著輕觸她睡過的床單枕頭,貪婪地尋找著她身上的味道,他需要找一個理由說服自己她還在。
他闖進衣帽間,那裏臨時給她置辦的一些家居服跟禮服都還原封不動地掛在那裏,她竟然什麼也沒有帶,就像她來的時候一樣,就隻是一個人。
梳妝台的抽屜裏,那枚象征著卡斯德伊家族的胸花還在,冰冰涼涼早已經失去了主人原有的溫度,沒有了她,再華美的珠寶也隻是一塊經過了雕琢的物件而已,漸漸地,他才不得不承認,他還是那麼地想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