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亞穿著一襲乳白色的複古宮廷長裙,整個人看上去有種典雅的高貴,金色的發絲襯得她的皮膚更加地雪白,一雙忽閃的碧色眼眸一直盯著西裝革履的聶良辰,卻感受不到來自眼前這個男人任何一點的回應。
聶良辰什麼也沒有說,出了布裏薩克莊園的大門就趕去了裏爾,方念的手術應該已經開始了,這是他跟伯爵夫人的約定,也是他必須要跟淩蘇保持距離的開始。
他趕到的時候手術正在進行,淩蘇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裏,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
她的手冰涼,身上能夠觸及到的地方也沒有半點溫度,聶良辰知道她心裏的恐慌,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說:“放心吧,鄭教授既然能把念念帶到這個世界,一定會給她一個更好的未來。”
淩蘇拚命地點頭,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徹底地說服自己一樣。他抱著這個方景天愛了一輩子的女人,突然間意識到自己根本放不開手,所有的掙紮,所有的報複,在這一刻全部變得虛無,他徹底地明白,自己想要的,不過就是她的微笑而已。
“淩蘇,如果有一天我一無所有,你還會這麼愛著我嗎?”他哽咽著問她。
她並不懂他這說的時候所下的決心,她隻是說出了自己心裏最想說的話:“你是卡斯德伊家族的繼承人,你又怎麼會一無所有?”
這一句重重地戳在了他的心上,他問她那個問題的時候早已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他以為自己還能變回那個她割舍不下的方景天,然而隻一句就已經說明了區別,然而他已經清醒的明白,認識這個女人的時候,自己的身份就是“聶良辰”。
手術室的門開了,淩蘇幾乎是踉蹌著跑過去的,聶良辰緊跟在她的身後,見鄭教授一邊出來一邊摘了口罩,便看了一眼他。
鄭教授朝他不動聲色地點了下頭,才轉身對淩蘇說:“手術很成功,不過二十四小時之後才能度過危險期,現在孩子隻能留在無菌病房裏觀察。”
她隻聽到了開始的一句就再也聽不進任何一個字了,她在心裏把“方景天”的名字喊了一千遍、一萬遍,她總以為那個男人正在什麼地方默默地保佑著他們的女兒,一刻也不曾離開過。
李姐告訴聶良辰說淩蘇已經一天都沒吃過東西了,看著一直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方念的淩蘇,他忽然間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她總是站在窗口看著草坪上坐著聊天的淩可跟方景天,她以為方景天從來沒有發現背後失落的眼神,她以為那時候的方景天的眼裏隻有淩可一個。
他脫下了外套披在了女人的肩頭,拉著她就往外走。
淩蘇用力地甩開了他的手,倔強地說:“我哪兒也不去,我就要在這裏陪著我的女兒。”
聶良辰轉過身來,一下子攫住了她有些幹裂了的唇,不再顧忌別人的眼光,不再擔心愛得不夠,此時的他隻有一個念頭,就是這一輩子,再也不能放了她。
“我們走吧,帶上念念,就我們三個人,好不好?”他的聲音早已沙啞,幾乎已經是在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