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蘇拿著小勺的手就停在嘴邊,怔怔地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許久才開口問:“你,你怎麼知道我不能吃芝士?”
浪漫的燭光映襯得兩個人的臉上都有點兒紅,大概是因為喝了點酒,又大概是因為兩個人的心裏都各自地想著事情。
方念三天後就要動手術了,這對於淩蘇來說比她生命裏任何一個時刻都更加重要,因為那個孩子不僅僅是她的命,更是方景天的延續,是她與方景天愛過的證明。
所以不管結果怎麼樣,聶良辰這個人對於她來說,她都是感激的,然而也許也不僅僅隻是感激,或許從很早的時候開始,已經不再是純粹的感激了。
“你怎麼知道我對芝士過敏的呢?”她假裝若無其事地又問了一遍。
聶良辰原本拿著勺子的手晃了晃,隻聽“當”地一聲,那勺子也掉進了盤子裏。
他勾了下嘴角,說:“如果我告訴你,我是因為之前讓人調查過你的生活習慣,你會覺得我別有用心嗎?”
對於這樣的回答,淩蘇無所謂滿意或是失望,在她看來不管他會怎麼解釋,都難免會落下刻意的嫌疑。如果不在意,那麼根本沒有必要找人調查,如果不在意,也不會發生後來的這麼多事。
她沒有再問下去,而是默默地吃完了自己那份早已食不知味的晚餐,又像平常的妻子一樣收拾好了碗碟,當她洗好了餐具出來,男人已經在沙發裏睡著了,她輕輕地走過去蹲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緊緊閉著的一雙眼睛,摸著他高挺的鼻梁,就好像麵對著方景天那時候一樣,總是那麼小心翼翼,總是害怕他一醒來,就會失去了所有這麼親密的理由跟勇氣。
她俯下身去吻了吻他的唇瓣,冰涼的唇際帶著他清淡的煙草味彌漫了她的唇齒,明明不是方景天的味道,卻更加讓她沉迷,她已經不知道如果一開始的聶良辰沒有被打上“方景天”的標簽,自己還會不會跟他走到這一步,她隻知道,現在的聶良辰對自己來說,已經不隻是像方景天那麼簡單。
男人醒了,愣了幾秒的功夫,終於開始回應女人的動作,他坐了起來抱著女人的身體揉向了自己的胸口,靈巧的舌頭撬開了她的雙唇,探索著她舌尖酸澀卻迷人的芳香,他能夠感覺得到女人急促起伏的心跳,就像自己躁動不安的靈魂一樣。
“淩蘇,我愛你。”他從喉嚨裏擠出這麼幾個字來,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淩蘇的眼角瞬間濕潤了起來,鹹澀的味道淌過她的臉頰,流進兩個人的嘴裏,聶良辰的心陡然一緊,貪婪地吮吸著她的眼淚,慢慢地抱了她起來去了樓上他專有的房間。
恰到好處的暖氣吹得他們的頭有些暈,她不再從他的身上尋找方景天的蛛絲馬跡,他也隻當她是一個普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