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蘇已經理清了思緒，淡淡地應了聲“沒事”。
聶良辰知道今天這樣的場麵是遲早的，所以在帶她去酒會之前他就已經有了準備，有些路一旦開始了就回不了頭，就算會傷害了很多人，也已經容不得後悔。
“今天的事如果讓淩小姐有什麼不開心的話，我在這裏向你道歉。”男人的目光直視著前方昏黃的路麵，從語氣裏聽不出來他此刻的想法。
聽他這麼疏離的一句敷衍，她隻覺得心頭寒了又寒，淩蘇轉頭看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認真地說：“還是叫我淩蘇吧，我聽著不舒服。”
並非“淩小姐”三個字讓她不舒服，而是這三個字從他的嘴裏喊出來讓她總有滯悶難當的感覺。是因為他的樣子嗎？她不知道，又或許她是知道的，隻是不願意承認。
“淩小姐，我覺得我們……”聶良辰一句話沒能說完，便被身邊的女人打斷了。
淩蘇攏了攏大衣的領子，雖然開著暖氣，她卻依舊覺得冷，是心冷了吧，她想，見男人果然不再說話了，繼續說：“我承認你出現了之後的確擾亂了我的生活，可是我分得清什麼是幻想、什麼是事實，我跟方景天之間有太多的糾葛，可是我知道，你是你，他是他。”
聶良辰抿著嘴，良久，才點了點頭。其實好多道理並不是不懂，隻是身在其中，不想懂，不願懂罷了。
車裏的氣氛有些尷尬，路口的時候淩蘇看了看路標，就快要上嵐山了，她隻想車再開得快一些，她隻想離這個男人遠一點兒。她記得方景天以前說過“你就是我的毒，明明知道是致命的，卻固執地不肯戒掉”，可是方景天說這句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對方戒不掉更忘不了的毒呢？
“上山的路不好走，我又不太熟，你可得幫我看著點兒，我晚上還喝了酒。”聶良辰故意說著其他話題緩解兩人之間的緊張，車身也隨著他的話突然就慢了一點兒。
由於慣性，淩蘇的身體不自覺的就往前傾了一下，驚魂剛定，才意識到他不過就是開了個玩笑。就會上他一直跟她在一起，說是喝了酒，不過也就是幾口香檳。
這男人一直很懂得分寸的拿捏，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好像都是早就計劃好了的，沒有什麼能夠亂了他的步伐。
“你這可是酒駕，不如換我來開？”淩蘇也已經一掃陰霾，玩笑著說。
聶良辰已經拐進了山路，扭過頭來也跟著笑：“得了吧，你喝得比我還多，上次沒喝酒已經差點讓這車報廢了，我看你還是饒了這車一命吧。”
想起上次的事，淩蘇心裏也後悔得很，方景天留下來的東西已經不多了，她所珍視的東西裏麵，這輛慕尚也占著一席之地，如果真的就那麼廢了，或許有一天她會想念。
好在它又回來了，好在看上去跟之前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