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麵臨死亡的時候，爆發出來的力量幾乎是驚人的。”淩蘇淡淡地說著，她一直不敢直麵方景天已經死了的事實，因為她舍不得想象他臨死之前的痛苦與無助。
聶良辰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看得到她被火光映紅的臉，“嗤”地笑了起來說：“你可別忘了答應了我的事，我這個人，做什麼都是有代價的。”
淩蘇回神看他，火光的映襯下也看不出她的臉色，隻覺得她的目光有些閃爍，她說：“聶先生放心，我答應了的事，一定會做到。”
她說著起了身，朝臨時收拾出來用作休息的集裝箱走去。
景行端來了一杯熱水，順著聶良辰的目光看向了湖麵，問他：“張桐真的死了嗎？”
聶良辰沉默了一會兒才點了下頭，景行另外一隻手上提了瓶酒，喝了一口又問：“你為什麼不救她？還是你真的希望看到她死？”
聶良辰孤傲的眸光淡了幾分，幾秒後又恢複了先前的灼灼，說：“有些人，救得了她的人，也救不了她的心，對張桐來說，這種結果應該是最好的吧。”
景行不再說話，對著酒瓶，一口接著一口的喝。
“我知道你喜歡她”，聶良辰搶過他的酒去也喝了一口，又說，“我想救她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景行撿起腳邊的一塊碎石用力地朝湖麵扔了過去，激起了好幾撥的漣漪：“她雖然不知道我的存在，可是我了解她，死在她最愛的三哥麵前，總比帶著自責死在醫院裏好。不管你是不能救，還是不肯救，我都不會怪你。”
聶良辰拍了下他的肩膀，抿了抿嘴，什麼也沒有再說。
他想起來在水底的時候張桐揪著自己就是不肯放手，她似乎相信了淩蘇的話，確定了他不是方景天，可是在她斷氣的最後時刻，他還是看見她用明顯的唇語喊了一聲“三哥”。
對於外界的猜測，良辰又一次選擇了沉默，在碼頭事件之後，聶良辰徹底被搬上了各大媒體新聞的頭條，一時間眾說紛紜。
直到看到聶良辰的正麵臉，一直縈繞在慕言心頭的不安卻鎮定了下來，不管這位不期而至的聶良辰到底是不是方景天，她知道，該是見見麵的時候了。
見麵的地點約在慕言之前經營的咖啡廳，地方是慕言自己選的，對方隻爽快地就答應了。
下午三點，慕言一早就開了車去了約定的地方，離約好的時間還早，她在靠窗的地方找了個位子坐下了，這才四下看了一圈，一年前她就把這裏賣了，其實直到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要賣了這間小店，就是不想再要了。
裏麵的裝修風格沒怎麼變，大概現在的老板也覺得之前的格調品味都不錯，所以也就沒必要重新裝修了。
服務生是新來的，並不認識慕言，見她進來了，很客氣地招待著客人，慕言隻衝著對方笑了笑，說：“你們這裏賣得最好的咖啡是哪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