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良辰目光炯炯,拍了拍景行的座椅說:“去七號碼頭。”
景行撇撇嘴,其實飛機一起飛就已經是在飛往七號碼頭了,他知道聶良辰之所以那麼提醒,不過是想讓淩蘇自己說出那個地方罷了。因為以他現在的身份,死不應該知道那裏的。
桑榆已經接到了桑梓,兩人不敢休息,直接趕去了桑榆修養的療養院。
方景天失蹤之後她就不肯回醫院了,說是要替自己贖罪。療養院裏,張桐的陪護也慌了神,麵對方國華的斥責,嚇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桑榆走過去扶了軟到在地的女人起來,問:“張小姐最近沒有什麼異常嗎?”
女人大概是被嚇壞了,要知道張桐可不是普通的病人,她當時是以“方太太”的身份進來的,雖然這一身份後來也隻成了醫護人員之間的一個笑話在說,可是她畢竟是方家送來的人,這下子人沒了,追究其責任來,第一個就是她。
“沒有啊”,女人一張嘴就開始哭哭啼啼,“真的沒發現有什麼異常,我發誓,我真的沒有擅離職守,她為什麼會離開療養院我是真不知道。”
“擅離職守”這四個字大概也是方叔故意叩在她頭上的,這裏的人都知道,張桐要是存了心要走,誰也攔不住,方國華這麼做,應該也隻是想從這女人身上找到些線索。
桑梓走進張桐的房間,裏麵的東西已經被裏裏外外翻遍了,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可是一轉身,一個東西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角落裏堆了好多東西,都是方國華讓人翻出來的,雜物中間夾著一個娃娃,那個布娃娃有著黑色的假發,穿著嬰兒服,看上去跟尋常女嬰差不多大小。
桑梓過去將布娃娃抓在手裏,遞到女人的麵前:“這個是張小姐的玩具嗎?”
女人似乎對這個娃娃並不陌生,一個勁兒的點頭:“是是是,那天張小姐說想要一個娃娃陪她說話,給了我好多錢讓我去給她買一個回來。”
“好哇”,桑榆抓著了她的錯處,不依不撓地說,“你私下收病人的錢不說,還敢隱瞞病情,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不上報?你見過哪個正常的成年人要跟布娃娃對話的?”
女人再次攤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我是怕你們知道我拿了張小姐的錢之後把錢收回去,我隻是一時財迷心竅,你們千萬不要告訴院長,我需要這份工作啊。”
桑梓與桑榆對視一眼,又轉頭看了看方國華,這才丟下了痛哭流涕的女人,出了張桐的房間。
“桑先生,那個娃娃有什麼特別的嗎?”方國華派出去的人還沒有消息,所以也急地冷汗直冒。
桑梓走在最前麵,沉沉地說:“沒什麼特別,就是個娃娃。”
身後的桑榆與方國華根本搞不懂他的意思,就見桑榆已經耐不住了,跑到了桑梓的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別賣關子了好不好?救人要緊。”
桑梓一臉的認真,將她往一邊推了推:“就是因為救人要緊,我才沒有時間解釋。”說著又轉身對著方叔:“讓所有的人立刻趕去七號碼頭,再晚就怕已經來不及了。”
天色已經晚了,月光慘白得籠著鳳城的土地,可是這一晚,注定了不會太平。